只有唯一作為傾家蕩產的雷納德卻意外的平靜,他依舊把讓凱撒的帽子扣在他的臉上,不僅沒有半點的慌張,反而悠閒地將雙手墊在了腦後。
腳蹬著地面讓椅子向後倒退短暫的距離,以方便他能夠抬起兩條健碩的大腿搭在牌桌的桌沿上。
似乎在靜靜等待著些什麼,而隨著那個藍衣服的人在持續不斷的歡呼聲中將他的手牌甩在桌面上之後,那笑聲也隨之慢慢消失。
只有瞪大的眼睛和長大的嘴巴保持著原樣,凝固在了男人的臉上。
“我,我的……我的K呢?我的方塊K呢!?”
男人差點摔倒,整個人撲向了桌牌,恨不得將他的臉貼在他剛剛摔出去的手牌上,接著茫然又絕望地抬起眼,以扭曲抽搐的樣子從周圍幾人的臉上逐一掃過。
“不對,不對啊,我的牌剛剛不是這樣的啊!我不是散牌的!應該是我贏了的!”
幾個同夥自然相信他的話,可是他甩出來的牌也的確只是一副散牌而已,全都是一副驚愕的表情不知道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岔子。
在男人歇斯底里崩潰的嘶吼聲中,完全掩蓋了一條小蛇嘶嘶的叫聲。
有一隻細長的小動物藉著燈光昏暗鑽進了凱撒的靴子裡,又順著褲腳一路向上直到鑽進男孩的袖口才小幅度地探出蛇頭來,將嘴裡叼著的撲克牌悄悄塞到了男孩的手裡。
凱撒裝作一副對於狀況全然不知的茫然臉,順勢又將那張方塊K藏在了眾人視線的死角里。
那個藍衣服的人後知後覺,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些什麼。
剛剛被大量的財富所誘惑,轉頭又將自己的本錢虧進去的心情讓他抓狂,原本貴族的氣質和髮型全都蕩然無存。
瞬時間擺出了一副老年潑婦的架勢,扭曲的手指指向了依舊不為所動的雷納德大吼著。
“是他作弊!肯定是他偷了我的牌!酒保,搜他的身子!還有他那個朋友!”
他的嘴邊已經快要被氣得口吐白沫,大聲的吼叫聲也吸引了附近大批或清醒,或已經伶仃大醉的旁觀者,就當那些體格龐大的安保人員馬上就要向著賭桌靠攏之時。
凱撒眼疾手快,趁著藍衣服的傢伙扭著腦袋向著四周大喊大叫之際將那張偷樑換柱的撲克牌夾在了手指中。
向著男人的屁股下面又快又準的丟擲,沒有人看見有什麼東西無聲無息地落在了他的椅子上。
圍觀看向這邊的路人越聚越多。
一個粗壯無比的大體格男人輕而易舉便將那些貴族少爺少女推開一邊,鋥亮的頭頂沒有一絲的頭髮。
臉上堆著橫肉,幾乎要將深色的小眼睛完全埋沒在臉部的肌肉裡,額頭上還有一塊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烤過的痕跡。
他的胳膊可要比雷納德粗壯多了,是純粹的肌肉粗壯,快要喪失人類該有的線條可言。
雙腿更像是兩根大理石的柱子,走起路來響徹有節奏的“咚咚”聲音,好似整個騎士之夜酒館都在隨之震顫。
那個頭絕對要遠遠超過了兩米,凱撒眨著金色的眼眸,需要把脖子抬起很高的幅度才能看清對方的兇惡的眼神。
不過那個大個頭倒是意外的講理且恭敬,走到兩人的身邊後先是按照標準的禮儀向著凱撒和悠哉的雷納德先後笨重的鞠躬。
接著才以沉穩,富有重量的嗓音緩緩開口。
“兩位大人,請原諒我的冒犯,我需要看看您們二位的口袋。”
而雷納德不僅不作回應,反而傾斜著桌子前後晃悠了起來,絲毫沒有要配合他們工作的樣子,也當那個大塊頭即將再次說話之時,旁邊有路人女生的聲音傳來。
“如果你們要找方片K的話,那個不就是嗎?”她說著,手指向藍衣服男人屁股下的座椅。
說話的女生語氣堅決,絲毫不畏懼比她高出一倍的大塊頭,似乎在為雷納德和凱撒他們兩人抱不平。
聽見陌生的聲音,凱撒下意識地看向那位女生的面龐,竟然有著一面之緣,正是剛剛不久之前那位豎著麻花鞭子的小女孩。
只是現在看起來,她酒醒了不少,整個人精神多了,只是嘴唇邊有點點嘔吐後還沒有清理乾淨的痕跡。
更多的人順著女生的指引,看向了那把座椅,看見那張撲克牌後又都將目光放在了臉色慘白的藍衣服男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