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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意志 (第2/2頁)

而就在那個龐然大物的周圍,切薩雷隱約看見了什麼,由於因為與那片天空中的火海拉開了距離,肉眼所能觀測到的事物也變得更多了起來,那是鳥兒?

不,絕對不是,絕要比整個教宗國最大的飛禽還要巨大無數倍,甚至要比老伯爵的真身還要龐大無比。

雖然與隕石相比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黑點,但切薩雷還是能夠感受到那東西展開雙翼時所掀起的氣浪向著四周擴散,將空中的烈焰都隨之驅散。

短暫的思考,好似明白了安雅剛剛聽到的聲音來源於什麼,絕對是那個東西,那個不尋常的生物,只會在童話書中出現的生物。

下意識的激動想要對安雅開口,可是當看見那女孩正低垂著臉龐,沉浸在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悲傷中時,切薩雷又將堵在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最終還是沒能將自己看到的東西說出口,而再次向那個方向確認時,那道影子也消失在了天際,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

當做是一個自私自利的秘密,切薩雷只覺得自己是眼花了,便深深的埋藏於心中,努力的將其忘記。

可就像是死神緊緊尾隨其後不願意放過他們,沿著河道的逃生路線並只供幾位鴉群騎士專享。

正前方一大群的瓦爾京士兵聽見身後的馬蹄聲紛紛回頭發現了幾人,這些步兵深入城市太遠,已經無法從北邊安全撤離,只好繼續向南深入。

顯然也是找到了河道這條最為便捷的捷徑,一路向前試圖逃離隕石的撞擊,他們這支隊伍沒有配備馬匹,看見衝來的四位騎士簡直就是看見四個安全逃生的名額。

一群步兵早就殺紅了眼,還有尚未丟失弓矢的弓箭手搭弓射箭。

飛來的箭矢讓伊洛娜擰著韁繩偏轉馬頭的方向勉強躲過,而面對爭先恐後要將他們拉下坐騎的敵人再無側面逃開的可能,只能拔劍迎戰。

雖然切薩雷身體內外的每一處每一寸都已經達到體能的極限,身體痛苦的像是從墳地中剛剛爬出。

但既然希望就在眼前了,可不想倒在黎明的最後一刻,用掙扎來形容他勉強凝聚起來的意志,讓身體幾乎透明的火蛇在肩頭燃起。

魔法就和他此刻的身體一樣虛弱,就連嘶鳴的力氣都完全喪失,像是一條枯萎的藤蔓。

根本不成對比的人數向著彼此衝殺,鴉群的騎士毫不畏懼死亡,而敵人在如此的危機下也已經抱著向死而生的心態。

戰馬的嘶吼與瓦爾京人的咆哮聲撞擊在一起,鴉群閃耀銀光的劍刃與敵人堪稱鈍器的刀劍即將在下一秒碰撞。

而就在所有人無論敵人還是右方都無暇顧及天空之間,隕石終於落下它完整的軀殼。

先是大地的轟鳴讓瓦爾京部隊的陣線不攻自破,就連四蹄著地的馬匹都無法安穩地站立,不斷地搖晃努力保持著平衡。

切薩雷在意識到糟糕的事情時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僵硬的脖子向後看去,看見整座卡爾流城以隕石的落地為中心永遠的消失在了世間。

耳膜被巨響撕碎了,只能看見遠方的塵土和碎石被瞬間掀起到萬米高空形成了一股向著四周擴散而來的巨大塵埃雲。

像是天啟末日的行軍,灰暗中夾雜著火光的雲層在大地之上蔓延,頃刻間便籠罩了曾經記憶中的一切。

嗅著刺鼻的氣味,感受著無數的碎石和瓦礫如刀割般襲來自己的面龐,它們在狂風中飛快地旋轉著,又像是一群瘋狂的馬蜂給切薩雷的身上刺出數不清的血口。

沒人再能夠逃出那衝擊力的範圍,瓦爾京人不能,他們幾人同樣不能。

肉眼所能看見的一切都亂做了一團,切薩雷在瓦爾京人恐懼的尖叫聲中聽見了伊洛娜厲聲呼喊著“保護伯爵——”。

隨後的下一秒,撲面襲來的塵埃雲覆蓋住了視線,四匹戰馬在遭受巨大沖擊的同時嘶鳴著被狂風掀翻,而那些瓦爾京人則更是被風拋進了河水裡或是更遠的地方。

灰暗,無比的昏黑感讓切薩雷分不清自己是否還是清醒,又或是已經在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之際昏死過去。

沒有一刻的感知是準確的,難以忍受的熱浪灼燒著男孩的面板,只覺得自己距離剛才的位置被衝擊力帶離了很遠很遠,身子重重地摔在地面。

風還試圖繼續將切薩雷捲起,而男孩的手在事態繼續失控之前緊急抓住了一塊從地面凸起的石頭,勉強算是固定住了身體。

大量的塵埃從他的頭頂呼嘯而過,像是卡爾流這座城市最後的悽慘輓歌,充斥著對於這世間的不捨。

所有的一切都在隕石落地的瞬間漸漸隕滅,包括切薩雷堅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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