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內心極其不想讓這位女孩沾染汙穢的東西,但現在只能委屈她枕在瓦爾京人的屍體上……
當切薩雷重新站直身子,火蛇爬上他的身軀於左臂纏繞,烈火發出威脅的嘶鳴,而男孩的右臂將手杖握著更緊,連同著肩膀的肉體冒著寒氣已然變成慘白的眼神。
只見那名百夫長也在此刻抬起手,不知道她用瓦爾京語嘰裡呱啦地說些了什麼。
旁邊以及對面夾擊而來的瓦爾京步兵們像是接到了什麼不可違逆的命令,不敢有任何的遲疑縮著身子各自向著後方退去。
將較為寬敞的舞臺完全交予了他們的這位百夫長,讓這片火焰圍攏而成的鬥獸場終於有了點“公平”的樣子。
希爾頓將自己的杖中劍搭在了左臂摺疊起來的關節處,向外抽出,讓手臂洗去了上面滿滿一層的骯髒東西,讓劍刃的鋒芒再次展露出來。
他平復著剛剛的呼吸,努力使得自己的節奏恢復過來。
“在我們之間有個人見冥王之前,總要彼此留個名字吧。
”希爾頓壓低了聲音問著,一邊將劍刃和身上被血染紅的白大衣甩在身後,隨時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雖然他一開始就沒有期盼著能聽到答覆,但在對方短暫的沉默後還是忍不住冷笑地打趣。
“不太擅長外語?真是個不懂禮節的北蠻子。”
而希爾頓話音剛落。
那位女百夫長竟然將手中的劍直挺挺地插在了地上,那把斬首大劍的重量遠要比看起來更為沉重可怕,落地的瞬間砸碎了大片的石堆,掀起一陣的煙塵。
隨後她將劍刃拋棄,又轉而摘下了身上揹著的長弓,同樣隨手丟到一邊。
最後,她從自己腰間的小型武器中反覆挑選著什麼,抽出了一把短柄的鐵頭槌。
那東西的頂部是個較寬的球形鐵塊,表面覆蓋著尖銳的凸起,整體的尺寸就像是木匠釘釘子的工具,只適合單手握住,不過那位百夫長在手中反覆掂量著它的重量,似乎很是滿意。
她的身高甚至需要低下頭顱,前傾著肩膀才能與希爾頓和切薩雷兩人對視,高聳的軀體遮蔽了陽光,讓陰影籠罩屍堆上的兩個男孩。
戴著皮手套的右手將鐵頭槌搭在肩膀上,另隻手則抬起併攏勾了勾兩根手臂,做出儘管過來的手勢。
彷彿在說……對付你們,用這把小東西就足夠了。
面對著挑釁,向來心高氣傲的希爾頓瞬間眉頭緊皺壓不住火氣,雖然清楚戰場上輕敵是大忌,但正因如此才感覺對方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切薩雷似乎看出了他的衝動,試圖勸阻。
“希爾頓,冷靜一點。”
“冷靜?”希爾頓不屑地冷笑。
“我現在冷靜得不得了,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說罷,希爾頓壓低的身子,前腳踏步如蓄力的彈簧般將自己的肌肉繃緊的身形迸發了出去。
劍刃發出一聲刺耳的呼嘯,希爾頓的劍術很強,強到令切薩雷都不禁懷疑如果換做自己能否反應過來這一擊。
寒芒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宛如一道流光溢彩的長虹,眼帶著殺意,剎那間便衝到了那名百夫長的身前。
翻轉手腕,劍彷彿希爾頓身體的一部分,與手臂肌肉的配合天衣無縫,聽得金屬相撞發出的刺耳噪音,彷彿耳道受到了可怕的折磨,被一根鐵杵痛穿耳膜一般的疼痛。
那名百夫長站立原地,甚至尚未挪動半步腳步。
只是用手中那把看似滑稽毫無威懾力的鐵頭槌擋下了希爾頓的一擊,棒槌頭部的凸起正好卡住了劍的力道。
不過也在金屬上留下了一道筆直切砍的白印,看架勢百夫長是要將希爾頓的劍推開,不過希爾頓的速度比她更快。
不過只是被擋下了一擊,根本不足以削減他的攻勢。
手腕用力地向下壓著,劍刃與鐵錘劇烈的摩擦讓刺耳的響動愈加激烈,並且摩擦出了耀眼的火花。
將劍就此抽回,順勢又再次向著百夫長直刺而去,對方來不及重新招架,不得向後退讓了兩步躲過了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