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士兵對於安雅的稱呼之後場面先是無比的肅穆,隨後躲在後方的村民們七嘴八舌地嘈雜起來。
每個人都在恐懼中以極小的聲音談論著些什麼,只是說話的人多了,自然也變得亂哄哄一片。
直到一名士兵用手中的長戟底端敲擊大理石地板,沉重的兵器險些將地面砸出縫隙,也瞬時間讓本就嚇壞了的人群縮在一起,安靜了下來,沒人再敢亂說話。
不過切薩雷並未聽清他們嘴裡到底在討論些什麼,像是被一記重錘敲在了後腦,意識都變得不再清晰,站在原地發懵了許多。
看著安雅那女孩的側顏,明明是這段旅程上再熟悉不過的臉龐,可此時卻變得意外的陌生……
陌生到不敢相認。
那位活潑俏皮的紅髮女孩已然消失在原地,換來的則是一位嚴肅端莊的貴族小姐……
切薩雷不僅是聽不清後方的村民在咒罵著什麼,甚至也不敢確信自己在前排士兵的口中聽到了什麼。
什麼叫……準公爵夫人?切薩雷困惑著,雖然一向聰明的直覺已經告訴了他最大可能的真相,但仍是不願相信。
“安雅……?他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切薩雷壓低著聲音問著,僵硬的身體想要向著女孩的方向靠近,可怎麼也無法邁出那一步。
他甚至無法確認那位女孩還是不是自己認識的安雅……
痛恨著自己手指上的銀戒環,在不該響的時候總是響個不停。
而真正希望這一切只是幻覺的時候。
十個戒指卻出奇的安靜……將最後一份逃避的希望打破,只能面對現實的真相。
安雅沒有回應切薩雷,只是默默的抿著嘴角垂下了目光,像是刻意的不敢與切薩雷對視……僅用沉默作為她對於這件事的全部解釋。
對切薩雷來說今天發生的事情遠要比任何一場夢境都要誇張,先是隕石墜落,又是魔法的鷹隼四處殺人,在被奧爾西尼家的騎士包圍之時事態又發生瞭如此意外的轉變。
而不光是他一人,就連趴在切薩雷肩頭的金眼火蛇也驚訝得瞪圓了雙眼,保持著張開嘴巴的姿勢一動不動。
身上的火苗都宛如時間靜止般停滯燃燒,像是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似的,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驚掉的下巴。
騎士們止住了屠殺的程序,握著兵器的手時而握緊時而放鬆,鐵面具下的一雙雙眼睛停留在安雅的身上,讓局勢變得空前僵硬。
他們不再向前,可也不曾向後退卻,切薩雷不知所措,而安雅則也是肉眼可見的流下冷汗。
女孩保持著絕不退讓的姿態,緊緊護住後方手無寸鐵的村民,可沒了下一步的打算。
就當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讓形式再進一步發生改變之際,騎士們的陣型卻突然從後到前逐一發生變化,從小教堂的大門口直到切薩雷和安雅的面前讓開了一條寬闊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