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什麼樣的朋友和你沒關係……”
安雅側著臉垂著頭小聲的言語,她不願接受只會逆來順受的自己,難道經歷了那麼多危險的冒險卻沒有讓自己變得更為勇敢一些嗎……
“我的生活才不需要你來管……你沒有出現的日子裡,我明明自己過得也很好!”安雅咬著嘴唇抬起頭來與母親對視,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只有安雅自己知道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門外站在最後面的勞瑞恩伯爵看著自己女兒委屈的樣子立刻就心疼壞了,焦急地想要上前和夫人理論兩句別太為難孩子。
可自己的夫人只是微微地側過臉盯了他一眼,勞瑞恩伯爵瞬間沒了脾氣,臉上只剩下了未能為力的疲憊。
母親對於安雅的反抗也不生氣,只是繼續淡淡地評價著自己的女兒。
“自私,馬上就要定親成婚的人了卻還只是在意自己的生活,一點不為家族考慮。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那麼幼稚,這一點你永遠比不上你的哥哥。”
母親輕哼一聲,冰冷的眼神像是已經看透了安雅的靈魂。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抗拒,以至於斗膽頂撞我,但請魯莽的小姐相信我。”
母親放慢了語氣,將接下來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晰地吐了出來。
“你這副身體活在世上十餘年,除了用來聯姻以外一無所用,毫無價值。如果你連自己這點作用都否定的話,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臉面活到今天,只是為家族蒙羞。”
母親無情地批評著女兒,完全不在意周圍還有旁人在聽,彷彿就像是理所當然地闡述事實一樣將安雅貶低得一無是處。
一顆晶瑩淚珠順著女孩的臉龐流下,隨後是第二顆,第三顆,安雅本以為過去這麼長時間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但她還是錯了。
極大的委屈攻破了女孩最後的防線讓淺淺的眼窩再也隱藏不住心靈的傷痕,女孩白皙嬌嫩的面龐很快便被淚水浸染。
嘴角抽泣著,肩膀也隨之害怕地抖動,伴隨著極度悲傷的耳鳴聲眼前的世界都像是要傾斜崩塌。
安雅強忍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忍著不大聲的哭出來,女孩低下了頭,再也沒有抬起來……
勞瑞恩伯爵看著女兒落下的眼淚,心都要碎了,也顧不上太多直接扒開了眼前的僕人,氣憤地走到自己夫人的旁邊。
“差不多就行了!有什麼話不能回去再說?你這樣不考慮我們女兒的感受,有沒有想過她在學校裡還怎麼和朋友相處!”
面對著勞瑞恩伯爵的厲聲責問,夫人卻是冷笑了一聲。
“她?她不會再回到這所學校了,以後社交的事情也和她沒有關係,倒是你……我親愛的丈夫。”夫人用鼻腔嘆氣,斜著臉龐看向伯爵。
“如果你也懂得如何珍惜臉面,就不該把你的女兒慣成今天的樣子,她為家族丟掉的臉面可不差今天這一點點,你可以問問她,她還知道什麼叫禮儀廉恥嗎?”
“可……你……!”勞瑞恩伯爵急得臉龐通紅,臉上的鬍鬚都要根根立起。
“怎麼?你還要當著外人的面打我不成?”夫人輕蔑地看著他,滿不在意。
而勞瑞恩伯爵變得更急了,急得手忙腳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胡說些什麼!自結婚之後我什麼時候動過你一根手指?我這是……這是要跟你講理!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孩子也不容易呢?”
此時的桑迪諾和老修女倒是莫名其妙地被規劃為了統一戰線,兩人突然被捲入了一場極其複雜的家庭倫理大戲之中,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著安雅呆呆地站在原地,除了時不時傳出的抽泣聲,女孩像是心已經死了……只是身體還麻木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