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徹注意到岸田從口袋中取出了皺巴巴的煙盒。
“聽說岸田君你現在還是很拼啊,下班後還是會一個人在辦公室待到很晚,呵呵,簡直和以前在講談社的時候一模一樣啊…我本來只是試試,沒想到果然如此。”
吐出一股白煙,岸田正明聲音毫無起伏。
“如果只是為了驗證傳聞,那山中董事你現在也知道了吧?要是沒有別的事情…”
“不要著急嘛,岸田君,過了這麼多年你還真是沒變,當時在我手下做編輯時就是這幅急性子。”
岸田手上的菸頭被碾碎在掛滿了菸灰的一次性紙杯中。
“是這樣,我聽說你現在負責的作家裡,有個叫清水徹的年輕人吧?”
“是又如何?”
“不是如何的問題。說起來,他還真是厲害啊,靠著一本書救下了早見書房,自己也成了最年輕的直木獎獲得者,正在連載的這本更是反響絕佳…”
“山中董事到底想說什麼?”
電話中傳來了一聲嘆息。
“岸田君這麼沒耐心嗎?好吧,那我就直說了。你負責的那個清水徹,手頭上這本書馬上要完結了吧?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來參評我們講談社的吉川英治文學獎?”
“評獎的事我們自有考慮。”
“別急著拒絕,岸田君。說白了,文學圈子裡能上得了檯面的獎項就是那些,再排除專門針對推理、歷史、女性作家等等限制條件,他能評的獎無外乎那麼幾個。就算現在能避開我們講談社,早晚還是要碰上的,你應該不會希望他成為文豪的最後一步卡在這上面吧?”
清水徹架起腿,岸田正明捏著煙盒,兩人都沒有開口。
“說實話,我也很看好清水徹的,只是孝那個混賬一直從中作梗,這才讓我們之間出現了一些摩擦。多虧你們揭露了他的真面目,讓我醒悟過來。現在那個混蛋已經被髮配南美,我也讓直美和他辦了離婚手續。沒了這個障礙,我覺得,我們還是能有合作的餘地。岸田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山中董事,關於這件事…”
“我知道,岸田君你們沒那麼容易接受,畢竟一直被渡邊孝針對。這樣吧,我們講談社會做出一些補償,就當做稍微展示一點誠意。合作的事情,可以慢慢考慮。”
“我覺得沒這個…”
“不必著急,岸田君,你們要是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出來,具體的我們改日再談。”
電波中斷的聲響後,電話中只剩下長音。
沉默了一陣,清水徹上前結束通話了電話。
“講談社到底想幹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岸田又點起一支菸,緩緩吐出陣青霧後,繼續道,“不過聽他的意思,山中孝現在又叫回渡邊了?嘖嘖,從局長到一介小卒,這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可能吧。”
見得不到答案,清水徹從椅子上起身,順手拿起外套。
“要是沒別的事,那我先回去了,有人等我一起吃飯。”
“快滾快滾,你小子,還真是幸福到令人嫉妒。”
無所謂地聳聳肩,清水徹離開了早見書房,留下岸田一個人琢磨講談社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