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戰戰兢兢的上前來將外氅披在楚嘉澄肩頭:“郡主,小侯爺可不好惹呀。”
頭回見著剛踏進京城就這般張狂的人,她匍匐在地忍不住多瞧眼。
“要不是穎太妃在,他得意什麼!”邑寧郡主氣不過,咬牙切齒,“鶯紅,我好看嗎?”
“好看,當然好看,您是京裡的第一美人兒。”
“那他為何不正眼瞧我。”
還避如蛇蠍。
鶯紅吞了口唾沫:“小侯爺他……他是個武夫莽徒,不懂憐香惜玉……”
楚嘉澄捏緊金鞭,翻身上馬:“他越是瞧不上,我越要得到他。”
就像得到那些烈性難馴的馬兒一樣,徒增征服欲。
鶯紅心頭一跳,燕岐在北地兩族殺人無數,十二州一行不費吹灰之力,他的手上沒有舞文弄墨,沾的也不是冬雪夏花,而是淋漓鮮血。
這樣的殺神,她家郡主怎會以為是個可以威逼利誘的攀龍附鳳者?!
觀水營的兵卒隨兵馬司將燕岐一行人送至新建的侯府,數日奔波疲乏,穎太妃特請了旨意,明日再入宮覲見。
裴兮寶抬眼,夕陽落了半寸餘暉。
鎮軍侯府的匾額,熠熠生輝。
她深吸了口氣,就聽到府門裡傳來腳步。
“從申時等至此刻,可算是到了,”來人錦紋金袍,面容精緻秀麗,正是七殿下楚崢,他於府中候著燕岐,“喲,這不是裴小姐嗎?!”
他詫異至極,燕岐上京還把這個小東西也帶來了。
“七殿下。”小姑娘福身,盈盈淺笑。
膚如凝脂吹彈可破,耳下的明月硃紅璽順著凜風一晃一晃,輕輕撞在纖細的頸項,好像有什麼毛茸茸的感觸在心頭刮過。
楚崢一愣,雖曾有數面之緣,但就近瞧來,嬌氣裡沾著俏麗嫵媚。
傾國名花。
楚崢只敢那麼一想已察覺到身後的目光快把自己扎出兩個洞來,他連忙咳聲。
“來的好、來的好,這京城裡好吃好玩比南郡有趣多了,”男人半蹲,掰著手指,“綺暖堂的仙樂,松花樓的歌舞……”
“還有藏枝閣的奇珍。”
裴兮寶接話,兩人合掌一擊。
心有靈犀。
看的出來,都是玩樂的大家子。
“改日本宮親自帶你兜一回。”京城宮中最是無趣,道邊小販、八街六巷那才是精髓。
裴兮寶兩眼放光,連連點頭。
楚崢看她跳腳往前蹦,侯府不小,顧盼流連,他靠近燕岐,悄聲:“怎麼把她給帶來了?”
“多事。”青年眉目冷淡,“你離她遠點。”
警告。
楚崢咂嘴,他出了名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燕岐防他防的跟不懷好意的流氓胚子一樣。
男人負手肩並肩行。
“雖然本宮倜儻是京中翹楚,可這兒富貴朱門、皇親國戚比比皆是,那‘義妹’要是叫別個風流郎君騙了去,你得不償失啊!”
他為好友“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