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著‘義兄’的名義,一天到晚佔你便宜。
“嚇?”裴兮寶一愣。
“又摟又抱,也就你這傻瓜還替他說話,幸好是我,萬一別人瞧見了傳出去,耽誤兮寶你嫁不了人可怎麼辦?”阿芙峨眉緊鎖深謀遠慮,把裴兮寶的這輩子都打算好了。
寶小姐噗嗤一笑,逗她:“阿芙說呢?”
小大夫拍拍胸口:“大不了跟我回十里源,沒有半個臭男人,我阿爹總說哪家的小子要是敢喜歡我,就、就打斷他的狗腿!”
裴兮寶嗅著黑暗中淡淡的藥香。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阿芙不明白的搖頭,“什麼叫喜歡?我聽山下的六姑娘說,喜歡一個人就忍不住想要看到他、親近他,叫什麼……朝思暮想、魂牽夢縈,我才沒有!”
她連忙自證清白。
裴兮寶心頭一跳。
她只是突然想到燕岐跪在自己跟前,那樣血跡斑斑的臉龐,她不覺得害怕,反而想要抱著他安撫他。
但是——
小姑娘蹙眉,燕岐從來不親她,只會咬她。
可惡。
世上當然沒有不透風的牆,第二日幾乎整個山頭都傳遍了“阿芙姑娘是陸名醫之女”的訊息,張遂樂呵呵的索性跑進營來,一口一個“小師姐小師姐”的叫喚。
阿芙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也怪好笑的。
張遂年近六旬,鬍子邋遢,身為太醫院首本就是妙手回春的人物,平日裡姿態也沒少擺,如今面對著小阿芙,服服帖帖的“甘拜下風”。
畢竟,陸離子可是張遂晚年唯一想要奉“師”之人。
經過刺客鬧營,有人受驚、有人受傷,被橫衝直撞的馬匹踩斷四肢不在少數,張遂帶著底下的醫童忙裡忙外。
尤其是九五之尊,沉著臉一言不發的樣子叫人戰戰兢兢。
三日下來,薛將軍派了千人搜山,不過是在山渠下發現了些藏匿的秘洞,有著簡陋的寢具和炊具,顯然,那些賊人大半個月前就已經潛伏在山中。
九五之尊橫手掃下茶盞,瓷器應聲而碎:“就這些?”
董家餘孽的來去,斷了線索?
呂衷匍匐在地收拾著殘局,時不時的朝著幾位大將使眼色:各位大人,說點兒好話吧!
“姓徐的怎麼聯絡這些賊人,又是如何通風報信,你們——誰也沒個主意?!”
天子的話一遍遍落在營中。
哪有人敢應答。
“父皇。”恰時,楚崢掀了帳簾,感受到這凝固窒息的氛圍。
得,正發脾氣呢。
“父皇,燕小侯爺與嚴副將已回兵馬司。”
天子眼中的流光微微轉動,有著質疑有著迷惑,有著幾分山雨欲來的晦暗徵兆。
“簡直放肆,沒有陛下的聖諭,他們豈可擅自回京?!”範中丞怒喝,七殿下是來添堵的吧。
楚崢沒有看他,朝著天子畢恭畢敬道:“嚴牧平定大營風波便奉鎮軍候令,當即回兵馬司戒嚴京城,同時封鎖外營動向,監察逾京道出入王城情況,查獲徐離手下劉副將、申副將行蹤有異,包括身為徐離好友的騎營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