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喬氏狠狠瞪了盛茗一眼,小子不善,也不多學學自己的兄長,成天只知道爭強好勝落井下石,從哪學來的!“去!去和裴小姐道歉。”
盛茗心不甘情不願。
裴兮寶從老太太懷中爬下,偷偷的朝那小少爺使著眼色,可把盛茗給氣壞了,他回家收拾了個乾淨前來賠禮,裴兮寶呢,比方才更邋遢狼狽還梨花帶雨,有眼睛的人都會覺得她是那個捱了打受了委屈的。
方才一拳打上來時的氣勢呢?
這、這裝腔作勢的小丫頭!
盛小子心裡憋火的很,可奈何自己的母親嚴詞厲色,只得恭恭敬敬的行禮拜服:“學堂門口是我口沒遮攔,希望裴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寬宥則個。”
他把腦袋壓得低低的。
這次換裴兮寶居高臨下,她不說話,往裴老太身後一躲,眨巴眨巴眼。
喬氏聰慧,便知自己的兒子請不動那小珍珠,連忙站起身:“裴小姐若是受了傷,需要調養的銀子,我們盛家出。”
老太太擺手:“裴家不少這點銀子,我老太婆只關心兮寶受沒受委屈。”
喬氏頷首:“裴小姐,”她的目光溫柔的很,像極了盡力委婉想要爭得她的同意,“你若當真咽不下這口氣,那麼我這個做母親,願意替兒子請求。”
她沒有任何的身份架子,作勢就要跪下去。
裴兮寶一愣,忙道:“無需,喬夫人是明理之人,我若不允,豈非無品無德。”
她不過是想盛茗知道裴家不是任誰都可以流言非議的,都尉府和十三商行於整個南郡來說,都是馬首是瞻的存在。
由不得小輩們翻天。
喬氏感激,將兒子扯到身邊,連連道著裴小姐深明大義,今日多行擔待不敢久留。
溪風鑑月的園中還有著不少忙碌的雜役,都是喬氏命來送禮的。
母子倆走過浣墨池,行過花間庭,盛小公子一直悶不吭聲。
“娘知道你氣著惱著,可還得噎著忍著。”喬氏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就好像這個女人從來不會生氣,不會發火,沒有半點兒不順心的事能擾了她的溫寧平靜。
“娘,那裴兮寶就是個裝腔作勢的嬌嬌女。”盛小公子壓低了聲,怒斥道。
“你要記得,你的父親在南郡太守府,是裴盛的手下,咱們盛家五年前的別院花銷,都有裴家一臂之力,此恩此情,不能忘。”她諄諄善誘,盛家的官運還靠著裴盛。
“對裴家,你要三分畏,三分敬。”女人輕柔撫摸著他的後頸。
“那還有四分呢?”盛茗不解。
“兩分仇,兩分怨,將來,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女人依舊溫吞耳語,現在的盛氣凌人,將來,他們會悉數奉還。
盛小公子,似懂非懂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