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利高列的記憶中,娑羅子具有相當強大的能力和教會地位,資格也相當老,能代表大部分邦國的中層教徒。
對於神聖無比的教宗大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娑羅子還是如同當日見到格利高列一樣,沒有起身相迎。
那懸吊著的巨大徽記下,凳子上坐著的那位臉上佈滿橘子皮一般乾巴皺紋的老人,微微歪著頭,看著聖光顯露的安格斯,目光清澈如水。
安格斯微微皺眉:
“大神侍先生,面對教宗安坐不動,教會的禮儀是這樣要求的嗎?”
“教宗大人,你和教宗大人見到我問出的問題如出一轍。”
對於娑羅子口中的兩個“教宗大人”,安格斯好像沒有任何詫異,能夠分清楚對方說的是什麼。
娑羅子將當初格利高列過來時兩人的對話影像,丟給了安格斯。
安格斯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是啊,這一切,或許都是祂的安排,對祂抱有疑惑的人,終將灰飛煙滅,事實已經證明了。先生,你覺得,訶子比我更適合成為祂嗎?”
娑羅子搖搖頭,神色莊嚴:
“不,你只是祂的僕人,我們都是,訶子也是,除非祂迴歸了,誰也不是祂。”
“如果,假設你是我,在這種情況下,你會甘心嗎?你還會全身心奉獻嗎?你會不會覺得成全對方或許是一種錯誤?”
娑羅子靜靜地看著安格斯,看他滿臉的糾結和疲憊,微微搖頭:
“教宗大人,你的職業和你的身份,不應該考慮這個問題,你應該想的是,如何在神主需要的時候,奉獻自己,迴歸神主的花園,哪怕成為一棵小草。”
安格斯依然糾結: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我也是苦行多年的苦修士,我也執著於使命與榮光,我從不懷疑萬能全能的祂。
但是,我懷疑那個訶子,我覺得他沒有神聖的氣度。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就是一個惡棍!
他太糾結於世間的因果與情緒,使用各種人類常用的所謂計策與謀略,獲取自己的利益,他甚至想到過止步於此,視使命為虛妄。
他處世的態度也有問題,沒有一絲的憐憫與仁慈,將格利高列和安格斯玩弄在鼓掌之間。”
娑羅子待“安格斯”資訊完畢,才悠悠然丟出一個回覆:
“是啊,安格斯,所以,訶子不是至高無上的神主,也不是神主的使者,但是,神主卻可以是訶子。”
安格斯默然無語,轉身離開。
萬物皆非神,神可以是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