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改變他爹的想法,簡直比登天還難,且不說這次沒能給司馬家取得首戰告捷的好成績,更何況他爹對於族長一位的繼承人十分在意,斐玄一輸,直接給他造成了地位的拉低。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斐玄終於回到家族當中,可正當一隻腳步入正門,熱騰的議論立馬變得安靜了起來,看見他的到來就彷彿看到穢星降臨一般。
司馬暉宏見自己的兒子回到族中,便在正堂之上一言不發,臉上顯得異常的平靜,平靜到有點不真實。
堂內安靜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時司馬紫蕊帶著尖酸刻薄的話語說道:“呦,這不是那個大人物嗎?怎麼?沒贏是嗎?”
一陣微風穿進堂中,輕輕地擺動著人們的衣袖,天空漸漸暗淡下來,壓著一群飛鳥低飛,可卻不知怎的,司馬斐玄只覺得自己周圍的氣壓突然變低,變得難以喘息。
他用盡全力去牴觸著,可每次一牴觸,那氣壓彷彿得寸進尺一般壓得更死。
一盞茶的功夫,斐玄背後滲出一大攤汗水,被微風輕輕撫弄著,一陣涼意湧遍全身,似乎讓得他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爹,我覺得......”司馬斐玄剛一張口,卻被大長老給打斷了。
“住口!你還有臉回來?你可知道要是沒奪到地階武技,我們整個司馬家族都要遭殃?”
大長老一改往常平和的模樣,怒聲呵斥道。
斐玄不禁又握緊了雙拳,又是這種感覺,族長的冷漠,姐姐的嘲諷,長老及其他族人的敵視......
今天族人們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和當初自己還未突破三重山的時候一樣,可他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一定要把話給說清楚。
“爹,我知道我失敗了會給家族造成巨大的損失,但是有一句話孩兒必須說清楚,我們三大家族紮根於冰心城,在這座城裡生根發芽,本該同氣連枝的三大家族為什麼要自相殘殺?”
這句話被他說得很沉重,彷彿兩個親兄弟非要打得你死我亡才會罷手一般。
這話在族人聽來,卻是無稽之談,司馬暉宏聽到這,也是勃然大怒,一拍太師椅上的扶手,竟然將其拍成齏粉。
“你好大的膽子!爹看重你培養你,你竟敢說出如此亂我族心的話!難道你通敵了嗎?”
“我沒有!我只是把我該說的話說出來而已,您要想想,誰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兩家之戰,必然會掀起一陣風波,到時妖族倒戈而來,我們又如何面對?”
斐玄反應變得激烈起來,嗓門已經提到最頂,面色一陣漲紅。
只見司馬暉宏一把閃到斐玄跟前,一隻巴掌猛地拍在他的臉上,清脆的響聲在堂中迴旋不絕,一隻鮮紅的五指印就烙在了他的臉上。
臉被拍得別了過去,斐玄似乎有些呆了,斜風推著細雨,細細的雨滴濺落在他的臉上,讓得那火辣的臉龐稍稍好過了一點。
“你給我好好醒醒!有五大高手坐鎮,妖人完全突破不了城牆的防禦!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了!你現在,給我好好面壁反省去!”司馬暉宏一手指著堂後的大門,命令地喊道。
可讓他意料之外的是,斐玄竟然轉頭往族外走去。
“你給我回來!聽見沒有!”司馬暉宏怒喝一聲,而斐玄卻沒有半點反應,依舊自顧自地朝外走去。
“弟弟通敵無疑了,爹,就讓女兒來給弟弟上一課吧!”
說著,司馬紫蕊騰空上前,一隻修長的玉腿便鞭打在了斐玄的胸膛上,受此一擊,整個人倒飛而回。這一腳下來,直接將他從門口拖行到了堂中。
忍著胸口處劇烈的疼痛,斐玄整個人躺在堂中最中央,內堂的格局類似於四合院,四周可以避雨,但中間一部分還是露天的。
斜風細雨似乎漸漸地猛烈了起來,耳邊傳來熟悉的嘲笑聲和歡呼聲,嘲笑著他的下場,歡呼著司馬紫蕊的無情一擊。
斐玄並沒有急著爬起身體,任其風吹雨淋,似乎又回到了曾經那個,無能的時代。
“裝死可不是你的作風啊!起來,和我打一架!”
只見紫蕊走到斐玄身邊,一把拎起他的衣領,一隻手就直直地砸在了他那張發燙的臉上,一聲悶響傳出,斐玄被一拳打得在空中連續翻滾三圈,狼狽地趴倒在地上。
“垃圾,就該呆在垃圾桶裡!”
接著就是一腳踹在斐玄身上,而斐玄並沒有反抗,眯著的一雙眼睛似乎很是疲累,看到的是細雨低嗒在地面上,濺起小小的一片水花,從這水花之中,彷彿又看到曾經的狼狽。
小時候,因為佔用三位長老兒子的修煉場地,被那三人連番抽打,那次,他趴在地上雙手抱頭,強忍著來自三個方向的疼痛,也如今天一般,下著大雨,趴在地上,被別人狠狠地踢著。
在水花中,似乎又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少年,他們兩個談天說地,惹是生非,卻有著無比純真的笑容。
那個身影慢慢從模糊變得清晰,再去看時,原來是鄭枷,那個讓他露出絕無僅有的笑的少年。
“不,這不是我的命!我不能認命!”
想到這,斐玄雙手撐在地上,準備站起身來,卻被司馬紫蕊一腳踢在肚子上,將其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