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伯來了?”
就在此時,聽到動靜的吳逸之睜開一雙醉眼,打了個哈欠,道:
“那你可錯怪他們了,他們在本人手中,可是贏下幾局的。”
王樸擺擺手,示意獄卒等人退出去。
見牢門關上,王樸才沒好氣的說道:“贏了幾局?那隻不過是為了讓他們繼續輸下去的誘餌罷了!你欺那些獄卒尚可,但卻騙不到我王文伯!”
“聽那些獄卒說,文伯你如今已是小皇帝新設樞密院的樞密使了,掌一國軍務,極受重視。”
吳逸之懶洋洋的從床踏上坐起身來,上下打量了王樸幾眼。
“如今王兄貴人事忙,怎麼還有閒暇到小弟處?”
王樸嘆了一口氣道:“莫要告訴我,逸之你猜不到為兄來意。”
吳逸之仰頭灌了一口酒,淡淡道:“承蒙盛情,但小弟覺得此處甚好。”
王樸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若執意如此,為兄也不便強求。不過,為兄此次來,也是為了告訴你兩個訊息。”
“第一,三個月前,在江南大營的王杜若在得知黃景明敗亡後,自刎而亡,陛下憐其才,吩咐方超範鎮兩位將軍將其屍首好生安葬。”
“王兄剛烈,逸之佩服,一路走好。”
吳逸之聞言,渾身一震,默默的將酒壺中所剩不多的酒水灑在地上,以表祭奠之意。
牢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陣,吳逸之的聲音再度響起。
“王兄可否告知小弟,那一夜,範、方兩位將軍為何會棄太和王而去?”
這是他這些日子在牢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聽到王樸簡言意駭的說出“苗疆”兩個字,吳逸之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來,隨即臉色一黯,連連搖頭苦笑。
“當初小弟聽到太和王派範將軍去迎陛下和王兄時,曾心中暗笑,不知範將軍知曉苗疆真相後會如何?卻不料這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王樸面無表情的說道;
“天作孽,猶可活;人做孽,不可活。失了民心,任你是英雄豪傑,最後也只剩敗亡一途。黃景明此乃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多謝王兄解小弟心中之惑。”吳逸之向王樸抱了抱拳,“那這第二條訊息呢?”
“齊國和緬國得知我大楚朝局動盪,欲趁陛下根基未穩之際,出兵進犯我國。”
“趁火打劫,人之常情。換做是小弟,也會如此做。”吳逸之毫不意外的點點頭,隨即道,“不過王兄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見小弟,可見這敵寇之患已經被盡數解決。”
和聰明人說話果然簡單!
王樸讚賞的看了吳逸之一眼,方道:
“逸之所言不錯,陛下御駕南征,先平叛亂,再退緬寇,最後與南疆諸族歃血為盟,西南自此徹底平定。至於齊軍,關鎮國被陛下授以密計,以極小代價全殲齊軍水師,那張兆興也在亂軍之中被斬殺,屍首沉入滄龍江中。”
“什麼?”
聽到王樸這般說,吳逸之下意識從床榻上站了起來,驚聲問道:
“王兄,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南疆豈是那麼容易平定的?就算不說南疆,那齊國的張兆興乃有數的名將,豈會這般簡單就命喪沙場?”
如今也就罷了,這王文伯還口口聲聲說都是那小皇帝的謀劃……
真當自己是三歲小兒了?
望著一臉震驚和懷疑的吳逸之,王樸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反問道:“莫非在逸之眼中,為兄就是那種愛虛言誆騙之人不成?就算你不信為兄,你也可以去問這朝中文武,城內百姓,看看他們口中所言,是否和為兄一樣?”
被王樸這般一問,吳逸之頓時啞口無言。
因為他從對方口中聽出了濃濃的自信。
只是,這小皇帝果真如王兄所言那般英明神武不成?
吳逸之眼前不由浮現出昔日扶余山太白頂上鑄金人問鬼神的那一幕,他的內心不由得動搖了起來,忍不住捫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