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反映,徐建在小樹林事件後,每次看到田老蔫,都怒目橫眉,大有要將田老蔫生吃活吞的憤慨,這是他行兇殺人的關鍵動機。
誰都知道田老蔫鉚工出身,有一把子力氣。徐建體格單薄,動起手來,肯定不是田老蔫的對手。
小黑是田老蔫的命根子。
這孩子先天營養不足,雖然沒有什麼疾病,咋一眼看去,整個一病秧子。對他下手,就等於要了田老蔫的命,而且還能順利得手。
透過大量的外圍調查,田老蔫卻從不與人結怨,不可能招來如此橫禍。
唯一的可能,就是徐建為報復田老蔫,拿小黑當替罪羊了。
當時的法律還不健全,即使拿到現在,重證據輕口供,也得先找到證據才行。
可惜,公安找遍了案發現場附近,沒找到一個有效證據,證明徐建就是殺人兇手,他們只能從徐建身上尋找突破口。
徐建白天承受住了皮肉之苦,辦案人員便把注意力集中在晚上。
他們每隔兩小時換一次班,輪流對徐建展開心理攻勢。
辦案人員告訴徐建,小黑已經甦醒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說出誰是兇手。他們提醒徐建,與其做無謂的抵抗,不如採取主動,儘快交代犯罪事實。
還敲山震虎,連蒙帶唬說,他媽黃春蘭說漏嘴了,案發時,他根本沒在家裡。
我沒。
徐建咬準了這兩個字。
那就只能熬鷹了。
辦案人員換班休息,他們喝茶水抽香菸,讓徐建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用一個二百度電燈泡直照他,只許他喝水,不許他閉眼睛。
徐建是車站運轉車間四班倒職工,熬夜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頭兩宿他精神頭備兒足,你有來言,我有去語,始終不忘兩個字:我沒。
徐建熬了兩個晚上,以為白天總該讓他休息了。結果,辦案人員的車軲轆戰術,連續四十八小時,愣沒讓他閤眼。
臥槽,他的體能耐力達到了極限。即使坐在那裡,也開始打瞌睡了。
不如實交代,還想睡覺,門兒也沒有。
要說辦案人員這招兒真夠損的,他們把徐建綁在椅子上,以防他滑到地上,又用膠布粘上他的眼皮,再用大燈泡照著他。
我困,我要睡覺!
徐建發出歇斯底里的吶喊,辦案人員竟然裝聾作啞,抽菸喝茶水,乾脆不搭理他了。
就這樣,徐建被折騰了整整三晝夜,他整個人處於極度崩潰邊緣,他提出一個要求說:“你們讓我睡兩個小時,睡醒後我就交代。”
這是徐建的緩兵之計。
他能有兩個小時的睡眠,就可調整好心理防線,再跟辦案人員糾纏。
皮肉之苦對他來說,早就不在話下了。
辦案人員也真拿他沒辦法了,明知道這可能是他的緩兵之計,也只能滿足他的要求。
徐建回到監室,倒頭便睡,他睡得昏天黑地。
小黑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