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稟告的事情,朕還需要跟諸多內臣商討。”
“唯!!”
在劉豹帶著兒子離開了太極殿之後,裴秀方才再次前來請罪。
“陛下,臣不知道他們會來的如此之快,未能按照規格來迎接。”
“好了,既然已經責罰過了,那就不必再談了,且坐下來吧。”
曹髦揮了揮手,讓裴秀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裴秀再次被罰了俸祿,他怕是要成為大魏花錢上班的第一人了。
曹髦認真的說道:“禮部不只是要教化,也當重視四方胡人的事情當今,蜀國跟吳國還不曾被滅,對待胡人尚且不需要兵部,更多還是需要你們禮部來負責。”
“如這南匈奴,他們駐紮在縣內,說是賢王,卻是跟縣令沒有什麼區別他們都駐紮了這麼多年,廟堂裡這些高呼著要教化的人,為什麼就沒有想著將他們變成金日磾那樣的人呢?”
北方的胡人極多,光是鮮卑一個部落就有二十萬引弓縱馬的騎兵,而經過了長期的遷徙和來往,這些胡人已經不只是待在塞外,大多都進入了大魏的境內,南匈奴在並,羌在涼,鮮卑分佈最廣,幽,並,雍,冀,涼各地都有。
而胡人的問題在八王之亂後達到了最頂峰,門閥大族夾起尾巴就跑,倒黴的還是底層的庶民。
這些胡人分佈在北方各地,漢化程度有高有低,胡漢混雜,讓歷代的統治者都極為的頭疼。
而到了隋唐,北方的胡漢問題得到了解決,很多胡人部落在隋唐時就沒有了。
若是不參觀為人津津樂道的野史說法,那對這個問題做出了突出貢獻的人,應當是北魏孝文皇帝拓跋宏。
他透過改姓,易風,通婚,學經等方式,讓漢風在中原再次成為主流,到隋唐時期,過去的北方諸胡已經跟漢人沒有區別了,甚至連統治者都具有胡人血統。
而曹魏在教化方面做的不是很合格,首先,最令人詬病的就是遼東事件。
司馬懿在遼東攻殺了太多的漢人,讓這裡的胡人比例大大增加,竟讓胡風壓制了漢風,另外就是在雍涼的部分地區,廟堂的苛政逼的百姓們效胡風,鄧艾對此有過上奏。
當然,到了晉朝就不是合不合格的問題了,晉朝在後世有這般名聲,不只是因為他們上位太醜陋,也不只是因為弒君,是因為導致了五胡亂華。
明明在曹魏末年都能遠征遼東,怎麼到了你們新生帝國就這麼拉呢?
而如今蜀國跟吳國還不曾平定,無論是廟堂是想解決拓跋部,還是西北的禿髮部,又或者是南匈奴,都不是最好的時機。
其實讓禮部跟兵部一同解決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現在兵部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只能讓禮部承擔更多的責任了。
裴秀聽到皇帝的詢問,隨即沉思了起來。
“你覺得,當初太祖皇帝為什麼要專門安排劉姓之人來擔任匈奴各部統帥呢?”
裴秀這才抬起頭來,他遲疑著說道:“臣並非是不明白陛下的想法,只是,臣怕做不好這件事。”
“哦?”
“那卿且先說說伱自己的想法。”
“無非就是易風改俗之事而已,陛下,臣是怕引起叛亂”
曹髦笑了起來,“這倒是不必那麼害怕,兵部雖然有要事,但是也不是不能偶爾分心,你儘管去操辦就是了,倘若出了事,就去找陳騫。”
裴秀當即起身,朝著皇帝再次大拜,隨即匆匆的離開了這裡。
等到他離開,張華方才走進來,他說道:“陛下,裴君雖然謹慎,可為人倨傲,讓他來操辦這樣的事情,只怕是不會那麼容易。”
“無礙裴君有小過失,但是才能非凡,他做事定然不會有什麼紕漏此番迎接劉豹,你以為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對方會來的如此迅速嗎?”
張華愣了一下,“那是他故意為之?”
“我們的這位尚書啊,哪怕是服散的時候,做事都沒有出過紕漏,何況是如今呢?”
“他大概是早就想到了朕要讓他來操辦這件事,故意如此,就是想讓朕另選他人。”
“哈哈哈,想要推脫,哪有那麼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