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堂的其他地方不好說,但是尚書檯的幾個尚書,那都是皇帝的嫡親心腹,何曾怎麼敢對他們動手呢?
荀顗緩緩說道:“禮部尚書裴秀,前幾天剛剛被何曾抓走”
毌丘儉皺起了眉頭,他知道荀顗為什麼會找自己了。
因為裴秀乃是毌丘儉所舉薦上來的。
“什麼罪行呢?”
“根本就沒有什麼罪行,就是因為前夜服散而晚去了朝議”
御史臺本來是隻有監察的權力,並沒有拿人的權力。
但是,何曾卻改變了這個模式,他在御史臺內設獄,這根本就不符合廟堂的政令,可上奏彈劾這件事的人都被何曾抓了起來。
魏晉的官員們散漫慣了,無法無天,自命不凡,在何曾的一次衝擊下,他們迅速找回了自我,變得清醒了起來。
沒有再敢來找何曾鬧事的。
何曾是真的會殺人的。
王戎被抓後,何曾上表彈劾王戎忤逆弒父,要求將他誅族。
王戎的父親死了。
原涼州刺史王渾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得知兒子的事情,突發疾病,在返回洛陽的途中病逝了。
就在眾人認為可以罷免王戎的罪行,讓他去看望其父親的時候,何曾卻上奏,認為王渾之死是因王戎,王戎的行為等同於弒父,應當按著弒父的罪行來治。
這讓群臣都是不可置信。
而王戎跟王祥同族,若是他被誅三族,將被涉及到的人會非常多,很多大族都與他們有著聯姻關係。
群臣無比的惶恐。
群臣的惶恐還不曾結束,裴秀就又被抓了進來。
此刻,裴秀站在牢房內,瞪著雙眼,很是肅穆的瞪著站在外頭的郭芝。
郭家的幾個狗,被派到了何曾的麾下,他們組建了惡賊聯盟。
郭芝如今擔任御史中丞,跟何曾配合的很不錯,殘害無辜,令人髮指。
“我無罪,倘若誤了大事,爾等可以命償還。”
裴秀的眼神不悅。
他前些時日裡因為政務太多,覺得心煩意亂,便找了個時日,關上了大門,在府內服散,緩解自己的疲憊。
只是沒想到,竟是因為這件事而耽誤了第二天的正事,晚去了半個時辰。
然後,他就被抓到了這裡。
裴秀很不服氣。
你御史臺什麼時候也能抓人了?你們只是能彈劾而已,抓人得讓尚書檯的刑部或者廷尉來啊,況且,只是耽誤了些時間,又沒有錯過要事,何以如此呢?
郭芝卻是盯著面前的裴秀,冷笑著說道:“您所說的大事,乃是跟著陶丘一謀反的大事吧?”
“聽聞您是對廟堂處置陶丘一的事情不滿,故而怠慢政務,如此看來,您莫非就是陶丘一不曾落網的同黨?!”
裴秀人都驚了。
“血口噴人!!”
“我跟陶丘一向來不曾有過來往,我怎麼會是他的同黨?!”
郭芝卻不理會他的解釋,開口說道:
“那你為何要故意怠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