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賀圓圓這麼一說,安歌反而倒是不好意思了。
她接過筷子先低了頭吃了幾口涼拌海蜇頭,脆生生的海蜇頭咬在嘴裡嘎吱嘎吱作響。
賀圓圓卻沒怎麼動筷子,低了頭在一口一口地喝著啤酒。
安歌好不容容易把那海蜇頭嚼了下去,也喝了一口酒才笑著問道:“圓圓姐,怎麼就知道我要教育你?”
賀圓圓斜著眼睛乜著她,:“你來找我,不是打算來教育我的嘛,我可是聽說了,你們文工團裡的人不是都把我罵遍了?說我嫌棄江峰沒出息,又說我轉業之後就看不起當兵的了。”她冷哼了一聲,道:“我還沒說要分手呢,就這麼說我,要是哪天真的分了手,還不知道怎麼在背後編排我呢。”
安歌趕緊今天說:“圓圓姐,你可千萬別誤會了,我可沒聽峰哥說你一句不好。”
“可是也沒說我一句好。”賀圓圓打斷了她的話,怔怔了半天又說:“我真的是不能理解,不就是希望他能夠做點什麼,不要再在舞蹈隊在混下去嘛,這麼就是嫌棄他了,我要是嫌棄他,早就提出分手了……”她說著眼圈紅了,聲音也有點哽咽。
安歌默了默,給她的碗裡夾了一塊海蜇頭,勸道:“先吃菜,慢慢說。”
賀圓圓吸了吸鼻子,忍下了眼淚,撿起了安歌夾給她的海蜇頭,發狠地一般用力地嚼著,嘎嘣嘎嘣地像是在嚼著咬不動的鐵蠶豆。
安歌等她把那幾塊海蜇頭嚥下去才說:“我前幾天去見峰哥,他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說與你不常見面,要不是今天聽你說,我還不知道你們吵架了呢,其他人說什麼就隨便她們說就是了,我在文工團這些年,每天都有人說我的壞話,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又能夠把我怎麼樣呢,我還不是一樣過我的日子……”
賀圓圓嘆了口氣,轉臉看著戶外面,不做聲。
服務員端了幾盤熱菜上來,嫋嫋地冒著熱氣。
小飯店的生意不錯,中午人多,周圍都是來來往往喧鬧的聲音。
安歌接著又說:“峰哥這段日子也不好過,現在文工團舞蹈隊不是以前了,誰都在盤算著自己的前途,你以為峰哥沒有想過,只不過他喜歡說而已。”她想了一想,又說:“現在要想換個事情做做也不容易,你看我這不是申請轉業偶就沒批准,天天在倉庫與那些服裝道具,才是真的浪費青春。”
賀圓圓:“你不是在複習考試了,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總有機會的……”
安歌說:“我承認我是有機會啊,可是峰哥呢,他還不是一樣的有機會,只不過你要等等他,給他時間,他跳了這麼長時間的舞蹈,他的成就感,他的體力心血都在舞蹈上,你讓他放棄,他怎麼能夠毫不猶豫地放棄,放棄了他又要去做什麼”
賀圓圓說:“能做的事情都多了,我還不相信了,他除了舞蹈就沒什麼可幹了。現在下海的人多了去了,不都創出了天地,就拿我們機關來說,就有不少人開始下海了,聽說都是發了財,人家好好的工作都會辭了經商,他一個跳舞的,都跳了這些年了,又是傷又是病的,還準備能跳多少年……”
安歌聽了沒說什麼。
她覺得自己似乎是勸不了賀圓圓了。
江峰的確是可以不跳舞,可是除了舞蹈,江峰怎麼才會有全心全意地幹什麼。
這一年多,他也在外面走穴賺錢,僅僅安歌就知道他賺了不少,賀圓圓當然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