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坐在長椅上看著不遠處的飄落的樹葉,眼睛裡充滿著憂鬱。
他頓了一頓說:“我知道你要和我說什麼,安歌,你聰明又敏感,別人察覺不到事情,只有你能夠感覺得到。……”
安歌無言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接他的話。
是承認自己早就可看出了端倪,還是繼續打太極拳,說:“哪裡啊,我又不是神婆,怎麼可能猜得中你的情緒變化,哈哈哈……”那樣的話還有什麼意思呢?
這兩種話她都說不出口,於是只好沉默著,用眼睛看著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江峰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無從開口,只是低了頭玩著手裡的樹葉,順著樹葉的脈絡,一條一條地將那葉子撕成了一縷一縷的碎葉。
“何玲姐當初的結婚的時候,並不是十分開心,她的愛人是家裡人介紹的,聽說比她的大十歲左右。”江峰低聲地說。
安歌沉默了一會兒說:“她的愛人我見過,是省電視臺的編劇,當年我演出的就是他創作的。那時候我和韓曉雅,謝玉紅爭演女一號,汪洋老師是幫我說過話的,這應該也是何玲姐的功勞。”她頓了一頓繼續說:“我聽說汪洋老師不太喜歡何玲姐繼續跳舞……”
江峰“嗯”了一聲:“我也聽說過。這個……”他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
安歌沒有看他,繼續說道:“關於這個事情,我是聽何玲姐自己也說過,她自己似乎也不想跳下去了,覺得太累,當然,這也許只是對我說說,我和她不熟悉,她真實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看了一眼江峰,貌似不經意地說:“峰哥,我知道何玲姐孩子已經快一歲了,她的想法肯定都在孩子身上,我想對於一個有了孩子的女人來說,什麼都比不上孩子重要吧,所以她為了孩子說不定真的能夠放棄了舞蹈。”
她不想再說下去,有些話點到為止,江峰是聰明人,當然能夠明白她這句話說想表達的意思,她不想點透,點透了就等於是撕破了臉皮,讓江峰在自己的面前永遠的抬不起頭來。
江峰聞言轉過臉,呆愣愣地看著她半天,漸漸地臉色變得極差,他將頭埋進了手心裡,悶著腦袋捂著臉,沉默了好一會兒。
安歌在一旁坐著,也不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像說什麼都是不對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峰才抬頭來,紅著眼睛,低低地說了一聲:”安歌,謝謝。”
“嗯。”安歌想了一想又說:“我好久沒見圓圓圓姐了,過兩天找她吃飯去。”
江峰抽了抽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有一些苦澀。
……
賀圓圓工作很輕鬆,絕大部分的上班時間都在文化館的辦公室內做著內勤的工作,報銷,採購辦公用品,訂報紙,整理檔案。
見到安歌,她十分開心,還沒有到中午的吃飯時間,就拉著安歌出門吃飯了。
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問來問去,只是絕口不提江峰。
直到到了小飯店,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安歌才忍不住問:“圓圓姐,你多少時間沒見到峰哥了?”
賀圓圓低了頭,沒說話,招手讓服務員端來了幾罐罐裝的啤酒,哧啦幾聲全都開啟了。
安歌問道:“你中午喝酒沒事?下午還得上班吧。”
賀圓圓微微冷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情,就那個破班,去不去都無所謂,我下午就是不去單位了,也沒讓管我,反正大家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