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樣的人!”哥哥冷寡的提高了聲調,冷傲道:“男人都善於偽裝,你自己看不透,怨得了誰?你以為朕想娶你?你只不過是一個跳板,朕利用你得到今天所擁有的一切,若不是你,朕能擁有這一切嗎?”
哥哥像一個擁有千軍萬馬的得意,擁有了至高無上江山的得意,“不能,沒有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與朕無緣,朕一直都很感激你,感激你的傻,感覺你傻乎乎的讓朕擁有了這一切!”
“你的父皇,是朕讓人殺的,釜底抽薪借刀殺人,慕容徹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讓你們傻乎乎的以為大夏要蕩平冉燕,讓你們傻乎乎的以為慕容徹真的為了得到朕不擇手段!”
“藍從安!”哥哥像個地獄爬出來的魔鬼,渾身沾滿了阿鼻地獄的鮮血,面目可憎的叫著藍從安,“你真是傻,朕曾經是皇子,就算你是公主又怎樣,沒有國色的容顏,沒有妖嬈的身段,朕怎麼可能看得上你?要不是你身後的冉燕,朕不會多看你一眼!”
藍從安突地一下子,再也站不穩跌落在地,都捂著肚子,滿目痛苦夾雜著不信,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像怎麼也止不住一樣。
苓吉可敦真是強大無比,一直挺立著,見藍從安摔倒在地,只是冷言道:“從安,給本宮站起來,不要在這種人面前丟失我冉燕應有的氣度!”
藍從安拼命的搖頭,聲帶哀悸,凝噎,道:“母后,兒臣站不起來了,兒臣不孝,讓母后失望了,讓父皇深受其害,這一切都是兒臣的錯,兒臣無法挽回這樣的錯,只能以死謝罪!”
她捂著肚子的動作,很像我捂著肚子的動作,雷鳴之際,我的瞳孔聚緊,我剛欲張嘴,卻看見殷紅的鮮血從藍從安身下來流了出來。
她懷了身孕,因為情緒的波動,剛剛又跌落在地,肚子裡的孩子,不保了,她一定沒有告訴哥哥她懷有身孕。
如果她懷了身孕告訴哥哥,哥哥定然不會要了她的命,他會選擇做到滴水不漏,他一定會選擇做得滴水不漏的。
哥哥也看見她身下流出來的鮮血,他的目光表明他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他神情淡漠,只是目光閃了一下。
他曾經有那麼一丁點喜歡,因為那麼一點點喜歡,他說他有了陽光,可是他絕情起來,決定親手毀掉這陽光!
苓吉可敦一下子撲了過去,雙手沾滿了鮮血,對著哥哥大喊道:“叫太醫,給本宮叫太醫……”
我把目光看向羌青,他對我機不可查的搖了搖頭,似在說已經不可能了,救不回來了。
哥哥沒有叫太醫,而是木木的走了過去,從袖籠裡掏出一把匕首,扔在藍從安面前:“以死謝罪,朕把刀子給你準備好了,開始吧,正好陪著你的孩子一起去死!”
他薄情寡義的樣子,讓苓吉可敦渾身都顫抖了起來,苓吉可敦隨手拿起那把匕首,站起身來,抽出匕首對著哥哥就來……
哥哥自然去躲閃,藍從安卻坐在地上笑了,冷冷的笑了,笑著笑著,變成猙獰的桀桀笑聲。
女人想死了,隨身攜帶的簪子,是鋒利無比的,她輕輕一抽,青絲落下,簪子抵在咽喉跳動之處,“母后,兒臣不孝,讓冉燕百年基業毀於一旦,讓母后過著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這一切皆因兒臣的為愛衝昏了頭,兒臣愧對藍家列祖列宗,死了向他們請罪!”
“不要!”苓吉可敦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捨棄了哥哥,藍從安笑得眼中含淚簪子狠狠的插進咽喉,刺破了咽喉的血管。
鮮血像泉水一樣噴流,哥哥腳下的步子微微上前,藍從安自嘲看著哥哥,眼中帶著無盡的悔恨,張了張嘴:“本以為你是毒藥,我甘之如飴飲之,總有一天你會被我感動,沒想到你是最鋒利的刀,你只想要我的命,不想要我的人!”
苓吉可敦把藍從安緊緊的抱在懷中,藍從安沾了鮮血的手摸了摸苓吉可敦:“母后,兒臣錯了,對不起......兒臣真的錯了....”
苓吉可敦手還沒有反摸她的手,藍從安悄然的瞌上了眼,手滑落下去,在恨意滔滔中永遠的閉上了眼。
苓吉可敦像一個失了孩子的母獸,把藍從安輕輕的放在地下,用衣袖擦乾她眼角的淚水,自己眼中除了恨什麼也沒有,邊擦著眼淚,說道:“從安,為了這種男人哭泣不值得,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哭泣,這種男人,除了他自己的什麼都看不到!”
哥哥側身後退了一步,抬手之間,觸碰到桌子上的花瓶,陰戾地說道:“苓吉可敦說的可真對,朕不值得她流眼淚,您不要覺得惋惜,您去陪她就好了!”
手落下,桌子上的花瓶掉落地上,劇烈的聲響,過後,苓吉可敦還沒有反應過來,門外亂箭飛舞,苓吉可敦算了一生的女子,全身像馬蜂窩一樣,掛滿了羽箭。
哥哥走了過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還喜歡贈送給您的大禮嗎?朕故意讓您知道冉燕可汗是死在朕的手上的,您聰明瞭一生,毀在朕的手上,您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苓吉可敦回答不了他,哥哥露出淺淺微笑,就如一個食人的惡鬼,食人之前,用力的迷惑他們。
苓吉可敦倒下了,還想伸手去夠藍從安,可惜她夠不著了。
哥哥蹲在地上,也沒有站起來,而是緩緩的坐在藍從安身旁,把她的頭,輕輕的移在自己的腿上,把她脖子上的簪子,慢慢的抽了出來,在自己的衣袍上擦了擦,把她散落的青絲,重新挽了一個新的髮髻。
聲音呢喃低語,擦著她臉上濺下的鮮血:“不怕的,我會到下面向你贖罪,從安,我知道你懷了身孕,我這個人不配擁有孩子!”
他說著把藍從安手拿了過來,緊緊的握緊她的手,先前的所有的強硬都化了虛無。
一瞬間他猶如油盡燈枯一般,大口的鮮血無聲無息的往外吐,他的鮮血和藍從安的鮮血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
我死死的咬住嘴唇沒讓眼淚落下來,他看著我,我走了過去,在他的面前蹲了下來,他的另一隻手,指腹輕柔的劃在藍從安臉頰上。
“九兒,以後要勇敢,在這世界上,你只有你自己!”
哽咽地點了點頭,“沒有哥哥,我照樣能生活得更好,真的!”
哥哥微微的嘆了一氣,欣慰的笑了笑:“九兒長大了真好,哥哥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從安了,哥哥到下面請求她的饒恕!”
說著他慢慢的靠在藍從安身上,眼角劃過淚水,嘴角微揚,似又變回了溫潤如玉的少年,聲音朗朗如玉:“九兒,我死後把我燒了。床頭有一個盒子,把我的骨灰和他的攪拌在一起,以做彌補今生與他的一句玩笑話!”
我本能的去搖頭,肩膀一重,肩膀上的手,卡住了我的頭,讓我怎麼也搖不下去,羌青清冷的聲音響起:“我知道怎麼做,你歸去吧!”
哥哥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最後笑容凝固,似擺脫禁錮變回了曾經陌上如玉溫潤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