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一波接著一波,哥哥聞言扭頭看向我,我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他的目光平靜如水,對我露出一抹微笑:“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大權在握,別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羌青兄你不是說我們兄妹二人都是帝王命嗎?朕現在已經是帝王了,朕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也是知曉的,我好不容易攻打的國土,好不容易廢了一條命換來的東西,只能給我最在乎的人,別人誰有資格擁有?”
羌青嘴角帶著意見不明的笑:“藍從安不會善罷甘休的,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已經殺了她的父皇,準備要殺了她的母后,然後留下她……你可別忘了,攻打閬中城的始終是你的人!”
“羌青兄是在擔心九兒會受到連累嗎?”哥哥看著他笑問道:“如果朕把她一起殺了呢,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殺藍從安……
我只覺得全身發冷,藍從安其實是有恩於我們,殺了藍從安我們就是忘恩負義不擇手段。
羌青剛欲開口說話,哥哥又道:“楚藍湛他是你的人,只要你管好你的人,為九兒效命,其他的都不重要,誰的命都不重要,所有的罪惡我自己揹著,如何?”
羌青扒嘩啦一下把摺扇開啟,冷風呼啦啦的向哥哥扇去:“等你殺了人再說,看你舍不捨得了!”
“一言為定!”哥哥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他現在仍然沒有穿龍袍,而是一身黑袍,變的陰鬱,變的狠戾起來。
我慢慢的走向前,羌青彷彿帶著一抹興奮:“你即將踏上女王之路,是不是很開心?”
我湊近了他,對他咧嘴笑道:“開心,開心極了,你沒看到我整個人都處於興奮之態嗎?”
羌青向後揚去:“露出牙齒,不代表開心,你的眼中沒有開心的影子,有的只是過多的擔憂,你在擔憂誰?你的哥哥!還是藍從安?”
這個人總是一針見血……
我站直了身體,和他拉開距離:“我誰也不擔憂,我只擔憂我的皇位坐得穩不穩!”
羌青眼中浮現震驚:“現在的你可真不像你了,你在擔心皇位?我以為你會擔憂你哥哥!”
“我擔憂他做什麼?”聲音異常冷酷,眼眸異常冰冷:“你不是說他大限將至了嗎?既然知道何時死,又何必去擔憂?我現在要做的只是等待,等他死了……把他埋了,所有的事情不就解決了嗎?你看我,不會吹灰之力得到這所有的一切,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我和哥哥兩個人已經背道而馳了,他對這人生已經沒有興趣了,慕容徹要了他對人生所有的依賴,也許慕容徹活著恨變成活下去的勇氣,現在這個恨沒了,他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一下子,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羌青眼中的眸光閃爍著,閃爍的光芒彷彿帶著不同的色彩,我總是錯覺的以為,他的眼眸有兩種顏色。
“的確應該高興!”羌青指了指前方,我抬起腳步,他跟我並排而立,垂眼微笑:“你的光芒無人掩蓋,多好,蠻荒唯一的女王,你的名字將響徹在蠻荒,中原這麼久也就出一個女皇帝而已,你會名垂千古!”
“我順便再把蠻荒統一了!”我的眼瞳深眯,看著這高聳的宮牆,言語彷彿帶著說不盡的濃濃的嘲諷:“從此以後,這樣名垂千古,才動聽!”
羌青額首淺笑:“祝你成功,成為蠻荒女王,統一蠻荒十六國!”
統一蠻荒十六國,話說說,何等艱辛的事情?去哪裡找到驍勇善戰的人?
去哪裡找到不要命可以侵佔他國的將軍,找到了,我又怎麼能把他們控制得住?
苓吉可敦本來就不是善茬,哥哥駁回了她的一國兩制問題,她就慫恿藍從安和哥哥說道說道。
冉燕地兵在涿州城外,哥哥的兵在城內,我不知道哥哥怎麼樣處掉藍從安和苓吉可敦……
我只知道事情來勢洶洶的時候,原來是無人可招架的,羌青曾經提醒哥哥,藍從安知道他殺了冉燕可還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什麼樣的下場?
苓吉可敦當場質問,藍從安滿目痛苦。
哥哥便成了眾矢之的,苓吉可敦氣的發抖,手指的哥哥,一國之後所有的優雅都被她丟擲腦後,破口大罵:“狼心狗肺都沒你這樣的,祈塵白,冉燕到底有何對不起你?你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哥哥直接沒有否認,只是微微欠了嘴角:“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要當帝王者,就必須心狠手辣,冉燕現在已經是冉魏版圖之內,說再多話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又何必呢?”
藍從安臉色慘白搖搖欲墜,搖著頭哭著問道:“夫君,我母后說的都是真的?”
哥哥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你已經相信了不是嗎?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為達目的不罷休,當你那天嫁給我的時候,你就該知道,自己會一無所有!”
苓吉可敦上前一拉,把藍從安拉到她的身後,她擋在了藍從安身前,聲音異常冷冽與噌恨:“本宮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為你可以穩穩當當的坐穩江山?本宮告訴你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即將是本宮的,就算是你補償給本宮的!”
哥哥眼中閃過幽芒:“苓吉可敦一直想當女王的是誰,你比我心裡更清楚,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你肯定不會放過,不過,我沒打算把這江山給你,好不容易得來的,我自然而然的要把它好好牢牢的抓在手心中!”
苓吉可敦滿目的冷怒和殺意蔓延:“你是抓不牢了,本宮不會放過你,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留著你就是留著禍害!”
哥哥目光越過苓吉可敦看向藍從安,溫潤如玉的笑猶如從前,低聲的溫柔,彷彿永遠是那最情深的情郎:“朕該死也會把您先殺了,您說怎麼樣?苓吉可敦!”
“你說什麼?”藍從安在苓吉可敦身後滿目震驚,眼中悲泣:“夫君你要殺了我,我的母后?你是不是連我也一起殺了?”
哥哥沒有否認,最深情的眼眸,變成了最寡淡的注目:“是啊,誰阻礙我,我就殺了誰,包括你在內!”
冰冷薄涼冷情的聲音讓藍從安如墜冰窖,越發搖搖欲墜,拼命的搖頭不選擇去相信:“夫君,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