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來越淺眠,大抵是別人口中所說,因為想的事情多了,腦子裡便紛紛擾擾,就影響睡眠了。
天不亮,藍從安又重新進宮,哥哥一直把她送到門口,欲要和她一起進宮,藍從安不願,還特地叮囑我,幫我好好照顧哥哥。
楚藍湛在門口接她,目光掃視著我,似再告訴我藍從安以及和宮中那兩位翻臉了,藍從安進宮只是為了安撫那兩位。
藍從安臨行之前,緊緊的握著哥哥的手:“夫君,好好拿著我的令牌,要牢牢的抓在手上,我已經調動了禁衛軍,守著夫君,夫君莫怕,你我夫妻一體,誰也不能拆散你我!”
此話一出,感覺空氣中流淌著一抹肅殺。
哥哥拍了拍她的手,緊了緊她的披風:“自然沒有人能拆散你我,若是你今晚回不來,明日就會去尋你,我們不會分開!”
藍從安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哥哥掏出她給他的令牌,目光凝了起來:“九兒,今天晚上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等今天晚上問完最後一個問題,你拿著令牌,去安排好那八千人。晚上,藍從安不回來的話,我們連夜進宮!”
我從他手上接過令牌,“我知道了哥哥,我現在就去辦!”
沒有讓哥哥說,直接去了楚藍湛府上,找了羌青讓他和我一起去安排那八千人。
八千人我直接把他安排到城外,散落,最後集結的時候,或者遇到別的事情,不會被一網打盡。
羌青手中的摺扇,換了一把,看著我忙前忙後,直接對我道:“其實你忙是沒有用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要在他這個地界上,無論你怎麼隱藏,他都有無數雙眼睛看著呢!”
心中有些急躁,說出來的話,有些衝:“那不隱藏?直接叫板?也不夠資格啊?”
羌青黑如點漆的眸子,點了點頭:“難道不失一個好主意,畢竟藍從安心是向著你們的,她的父王和母后只有她一個女兒,就算撕破臉皮,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只要她一心維護著你們,你們就是穩超勝算的!”
“光明正大?”我擰起了眉頭:“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簡直讓我們以卵擊石,飛蛾撲火?!”
“有何不可呢!”羌青眼中的冷光閃爍:“反正藍從安對你們來說,只是利用的關係,既然利用了何不利用得更徹底一些?”
“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很多女子想得到的,藍從安他也不例外,她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當這一切都被她自己的親生父母所毀掉的時候,你說她的恨意會多大?”
“一定要學會利用把一個人的恨意最大利益化,這樣才不會浪費自己所謀略的一切。當然……挑撥離間是個技術活,挑好了,為你所用,挑不好,你就是罪大惡極!該怎麼做你自己掂量,不要把你的侷限性,局在一個小格子裡,你要放眼天下,要與天下大局為重!”
“以天下大局為重了,你會發現所有能捨棄的東西,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真正的不擇手段!”
他又生動的給我上了一課,他又在我的心上狠狠的割了一刀,我本來血淋淋的心,痛了一下,然後慢慢癒合,變成無堅不摧。
我把這個八千人正如他口中所說,直接圍繞著駙馬府而定,等到我回府的時候,越簫公子的簫聲已完,哥哥問他的問題也問完了。
最後一個問題問的是什麼,我無從得知,哥哥瞧了瞧天色,今天沒有月光,天空一片黑壓壓的。
哥哥見我回來,直接徑自過來:“進皇宮,去接從安回府!”
羌青摺扇輕搖,嘴角淺笑:“藥效還沒到呢,八殿下去的有些早,藥效到了,捉姦在床,豈不是更美妙一些?”
藥效還沒到……
捉姦在床……
這是什麼意思?下藥了,誰給誰下藥?
哥哥聞言當真回房坐下,並讓我去倒了兩杯茶過來,我端茶進去的時候,他和羌青相聊甚歡……
兩個人像狐狸一樣,心照不宣的算計著,心照不宣的對著蠻荒十六國大小事宜誇誇其談。
一盞茶的功夫,羌青瞧了瞧天色,外面漆黑一片的根本就看不到光亮。
瞧完天色之後,羌青機不可察地朝哥哥點了點頭,哥哥站起身來,“九兒,進皇宮了!”
我突然間有些害怕,害怕進宮見到藍從安不堪的一面……
不堪的一面,還是哥哥親手給的藍從安的…
自由……肆無忌憚。
他對我說過他喜歡上了藍從安,現在他要親手毀了她。他神色無波的神情看不到任何名叫痛心的顏色,似這一切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做帝王者,必須要心狠手辣,無情無義,沒有帝王的高位是沒有血腥洗禮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