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方垂頭躬身退下,豔笑伸手摟著我的手臂不斷搓揉,安慰我道:“娘娘,沒事的,沒事的……只是姜國皇上,只是讓您給他梳一下發絲,在姜國中原有這個習俗的不是嗎?您是他的長姐,最重要的事情理當您去做!”
豔笑這樣沒錯,可是我怎麼就是通體冰涼的呢?我不知道今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害怕今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害怕今發生的事情是我難以承受的!
我害怕地拉著豔笑的手道:“豔笑,哀家忽然之間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豔笑本來就比我年長几歲,把我扶坐在梳妝檯前,輕輕地把我摟在懷裡,“娘娘,您是下最尊貴的人,這麼多年來,您經歷了不少事情,有些事情不能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今日京城已經全部戒嚴,奴婢看您如此害怕,想帶您離開,走不了的!”
京城已經戒嚴,姜翊生還真的害怕我跑了……
我脆弱地靠在豔笑的懷中,過了好大一會兒,伸手拂過臉頰,慢慢的直起身子:“豔笑,給哀家上妝,哀家要穿最華麗的太后鳳袍,佩戴最華貴的珠釵。”
豔笑愣了一下,眼中紅潤,叫來了兩個宮女,開始給我穿衣打扮,最華麗的衣袍,最奢華的珠釵,環佩作響,大紅色的口脂,讓我看著臉色好極了!
微微一笑,銅鏡裡的我,大紅色的口脂顯得臉色越如玉發白。
南疆太后的儀仗隊,浩浩蕩蕩的進了姜國後宮,秋雨淅淅,鳳輦緩慢的行走,甬長的宮道喜氣壓住了大喪之音。
在宮女和太監的臉上看到的只是牽強的微笑,過多的是心翼翼,害怕!
姜致遠死在養心殿裡,姜翊生沒有住在養心殿,而是落腳御書房和挽心宛!
我手搭在腿上,手中拽著喜樂給我的那本醫書,我看了幾日,仍然停在前三頁,沒有往後看去……豔笑怕我一路上坐在鳳輦上無聊,便隨手把這本醫書拿了過來!
靠在鳳輦上,細雨透過簾幔鑽了進來,我伸手壓了一下簾幔,手中的書落在鳳輦上,我彎腰拾起,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塵……
手指正好卡在書中央,便直接翻過來……
瞳孔一緊,忙細細看去,書中間,用筆批註,假死藥,服藥者,氣息全無,呈假死狀態,三日後,方可慢慢的恢復正常…
這是江太醫的書,江太醫不止一次提醒我,我想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在書裡面,我回到姜國的時候,去往姜翊生找過那一箱子書,姜翊生卻是推脫怎麼也不肯給我……
那一箱子書我翻看大半,並沒有發現其中的不妥,姜翊生不願意給我那一箱子書,明他在書裡看到了江太醫留給我的所有線索。
至於我手上這一本落之魚,因為掉在夾縫裡,八年之後才被喜樂發現然後給我。
我急忙翻看別的地方,一頁一頁的翻看找尋,除了假死藥之外,還找到冬月初十字眼。
冬月初十,我很努力的回想,我有些不可置信,冬月初十我母妃死的日子,寒冷得讓我記憶猶新。
我的母妃冬月初十死的,我的生辰在冬月十八,自從我的母妃死後,我就再也沒有過過所謂的生辰!
假死藥,冬月初十,江太醫……
我的記憶開始紛亂,時候所有的記憶紛沓而至,江太醫問過我,“殿下,你想不想離開皇宮?”
在母妃死後,江太醫問我要不要離開皇宮?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絕對不會的……
我狠狠的把醫書給撕爛了,我相信這是真的,這絕對不會是真的,狠狠的把碎紙屑踩在腳下。
“落轎!”豔笑一聲輕喚。
鳳輦落了下來,簾幔被掀起,一陣秋風吹來,吹起了鳳輦上的紙屑飛舞。
豔笑看著飛向空的紙屑,“娘娘,需要奴婢派人把它撿回來嗎?”
我的手搭著她的手腕上,下了鳳輦,看著飛走的紙屑,道:“不用了,無關緊要的東西,哀家剛才坐在鳳輦無聊,便不知不覺給它撕了。”
秋雨綿綿,宮道上被鋪成紅毯,身後的宮女托起我的裙襬,豔笑應道:“奴婢明白了!”
我頷首,接我的是喜樂,走路雖然還未正常,但卻是滿面笑意的迎我,“殿下,皇上派奴才來接娘娘!”
著過來攙扶我,和豔笑一人一邊攙扶著我,我的內心雖然未平靜下來,但在朦朧的秋雨,落在臉上,讓我清醒不少。
喜樂現在穿的是宮中大總管的衣袍,想來已經落實了大總管的身份,邊走我邊問道:“喜樂,先前江太醫給本宮的醫書,本宮還有許多沒看完,你可知道皇上把那一箱的書放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