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貴妃擰起眉頭,“本宮好好送她回去,中間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與她也未多加言語。”
我暗自咬了咬牙,“喜樂……”
我招手喜樂,喜樂附耳貼來,我吩咐了幾聲,喜樂點頭忙不迭地走了。
我與鳳貴妃剛要準備回去,江太醫拎著醫箱從宣言雨宮殿中拐了出來。
鳳貴妃與我對視了一眼,她便帶著麥穗和淺夏向前走去,江太醫走來,與他錯開一步,“太醫大人!”
“殿下!”江太醫拱手對我行禮。
“太醫大人免禮!”我忙阻止,江太醫仍然執意拱手對我行自大禮:“禮不可廢,老臣見過殿下。”
他如此,我便受了他的大禮,江太醫行禮之後,伸手做了一個請得動作,我便抬步向前走,步伐緩慢,江太醫蒼老的嗓音對我道:“殿下,言妃娘娘是中毒,她肚子裡的孩子,早已是死胎,老臣今日不過強行保住不讓她滑胎!”
我心中震驚,宣言雨中毒,誰對她下毒,她這個毒,她自己知不知曉?
我輕聲問江太醫:“太醫大人,言妃娘娘肚子裡的死胎,還能保多久?”
江太醫神情瞬間凝重,摸著鬍鬚,“十日……也有可能七日,死胎在肚子裡本身就會影響身體,加之老臣用針穩住終不是長久之計,此番之事過後,言妃極有可能終身不育!”
我的心中起伏不絕,“太醫可有什麼藥物,讓人臥床不起十日到十五日?”
宣言雨腹中的胎兒不保,太后又讓鳳貴妃隨時隨地去照顧她,這樣的照顧,只要孩子掉了,鳳貴妃難辭其咎……
江太醫顫顫巍巍從懷裡摸出一包藥粉,雙手遞將給我:“殿下,十日不行,二十日……切記要心行事,貴妃嫁娘現在的命跟您的命是掛在一起的,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不測,您在宮中會舉步維艱,如履薄冰……”
江太醫得我何嘗不明,我與鳳貴妃在姜家玉冊文牒上是親生母女關係,在這後宮母妃一旦失寵,我已經十五歲了,不可能再找另外一個人來養著我,七歲的翊生可能會給沒有孩子的妃嬪領養去……長大以後……什麼也不是。
我蹙眉接過藥包,“多謝太醫大人提醒,我明白,不過,言妃娘娘到底是中的什麼毒藥?為何這麼多太醫都沒有診治出來?”
江太醫花白鬍子一顫一顫的,“他們不是沒有診治出來,而是他們診治出來早就是一個死胎沒有稟報太后而已。殿下應該知道,太后對言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抱有多大的希望,若是讓太后知道這個孩子早已經死了,太后一怒,血洗太醫院倒是有可能的。”
江太醫的話無疑在提醒我,只要這孩子一死血洗太醫院就是一個藉口,重新整頓後宮才是真……第一個用來開刀大扺是鳳貴妃!
我對江太醫行自半禮,江太醫忙道:“公主,使不得,您這是折熬老臣!”
我道:“太醫大人,您知道我的生母不是鳳貴妃,姜了懇請太醫大人,幫助姜了度過這一道難關!”
有藥讓鳳貴妃二十日病臥在床是遠遠不夠的,現在十萬火急不為過,只要宣言雨肚子中孩子一出她的肚子,我們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維持的局面,就會土崩瓦解……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江太醫捻著鬍子沉思片刻,“除非有更大的事件讓太后無暇顧慮言妃………”
我一聽,心中飛快的開始想著什麼樣的事件讓太后顧不得這後宮,對著江太醫言道:“麻煩太醫大人,明日……不今日下半夜我挽心宛去請太醫的時候,太醫大人派一個可靠的人前來!”
江太醫微微一嘆,問我道:“殿下,您想離開這後宮嗎?若是……老臣……”
江太醫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如果我想離開這皇宮,他會想辦法用藥讓我成為一個死人離開,可是我離開皇宮,鳳貴妃,姜翊生又該怎麼辦?
“太醫大人!”我衝他笑了笑:“您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是我的母妃優柔寡斷溫柔的只會自己逃避。”我的母妃臨則柔她太軟弱了,明明是皇后了,怎麼會讓自落入那冷宮悲慘的下場?
鳳貴妃得沒錯,我的母妃是軟弱無能沒用的人……一個連自己都保不住,還能保住誰?
江太醫一愣,彎腰俯身:“殿下已經長大了,老臣送給殿下的醫書,話本,殿下好生仔細閱讀,這世間的故事大抵如此,熟讀爛於心中,往後碰見什麼事,也就不怕了!”
“多謝太醫大人提醒!”我執手還禮,“夜深露重,太醫大人注意腳下。”
江太醫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聲若蚊語轉身著:“像……這模樣太像了,幸不幸,老臣拼了性命在所不惜啊!”
我不知道,江太醫這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我現在首重之要想盡辦法保全鳳貴妃和姜翊生。
月如鉤,銀光傾洩落在這皇宮之上,樓臺玉宇,起伏不絕,青磚紅瓦,在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夜如涼,光刺目,步步殺機,我快步走在宮道上,回到挽心宛。挽心宛燈火通明,門戶大開,我心中微微納悶。
在門口來回走動的淺夏見我回來上前就道:“公主,您可回來了,殿下落水受驚了!”
我一把揪住淺夏,“你什麼?翊生怎麼了?”
淺夏抹著眼角:“公主,殿下落水受驚了,現下娘娘正在安撫呢,您快去看看,殿下最聽您的話了!”
我急忙撥開淺夏,衝進挽屋內,鳳貴妃眼眶蓄滿淚水,姜翊生被她摟在懷裡,輕聲安撫。
我低低地問道:“母妃,翊生沒事吧!”
姜翊生一聽到我的聲音,從鳳貴妃懷中掙脫,展開手臂,讓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