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呢,和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師傅在一桌。歲數都不小了,我也快退休了,我們在一桌,都是老傢伙能喝到一起去。梅花你也在我這桌。”
他把手指向我,“半程大師傅要體察民情與職工打成一片,你帶領職工在地下的那張桌,好好跟我們辛苦一年的職工喝一喝。”
“谷廚師和你帶服務班人的人在第二桌。王冰你帶人在第三桌。”
秋爺說完,大家都沒馬上行動,特別是地下站著的服務員和保潔員們。
王冰說,“還瞅啥,快去坐啊,一會咱秋爺大人要講話了。”
大家急忙找地方坐。
我在最末一桌,不是在地上,其它桌全在火炕上,臉有點燒。
不是因為與職工在一起就不好。也不是自己非要到炕上蹭個位子。
關鍵是在全處職工面前,就把他一個管理者仍到地下,和一群女職工在一起吃飯。
確實有點尷尬。
但又沒有更好的理由直接反對。於是在眾職工的關注下,我選個背對炕上的位置坐下。
這裡梅花在秋爺的推託之下,開始講話。
各位大人,各位嘉賓,我開始講話了。
王冰在炕上響應,好,喜遷新居,大家鼓掌。桌上的菜熱氣騰騰,加上高虎的嗓音又大,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升了起來。
“今天原本要讓大家到我家搓一把,秋爺大人說,時間太晚了。就臨時改在這時,但我首先感謝大家光臨,也誠懇地接受大家的祝福,下面我提議請我們秋爺也是我們的秋爺大人給我們致辭。”
我回頭看梅花講話的時候,梅花第一次提到秋爺大人這個詞的時候,秋爺正盤腿在炕上,縮了一個那起了褶的粗脖子,而後揚起那肥肥的手向眾人擺了一下。
一聽梅花讓他致詞,他在火炕上站了起來。頭都快頂到屋頂上了。
“各位,各位,千萬別給我戴高帽子,都快回家抱孫子的人了,哪有那麼大的野心。”
“大家共同舉杯,祝賀我們梅花好事連連。”
我帶頭乾杯。
秋爺提到回去抱孫子。他提到這個字眼的時候,我想起來,怎麼會缺一位呢,就是理髮組長白富美組長。
之後,秋爺讓大家舉杯請老副堂主講話,之後請王冰講話,王冰個子太高,好像不習慣在炕上,他順著火炕下地,說,“剛才谷副堂講話了,哪能輪到我啊,我提議先請咱們新來的劉半程師傅講話,這是咱們處的後生力量啊。”
“大家鼓掌掛機掛計!”
這時秋爺大肥手一揮,“別別別,王冰,讓你來就是讓你來,你在骨幹隊伍中,在咱相膳堂的時間是最長的,你客氣什麼,快講話!”
秋爺這樣輕描淡寫的說了話,在機關工作時間較長的職工都能聽出點別的味道,屋內的熱鬧氣氛一下子,降了下來,因為上來就已經幹了兩杯啤酒了。所以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臉紅了,思維活躍了,心情的有點興奮。
王冰在我紅臉這個當口也講了話。老師傅也代表原老職工講了話,女服務員班長也小鳥依人,也都講了祝福的話。
之後大都起身去給梅花敬酒,實際上都是奔坐在熱炕頭的秋爺去敬酒,似乎都懂這個規矩。
地下中間的桌子沒一會就剩我一個人了。
我覺得渾身燥熱,於是,也本能地站了起來,拎起一瓶剛起封的米酒。
大家雖然都在熱絡的氣氛之中,卻好像都在關注著這位新來的副堂主。
等我站起來,那些正敬酒的也都停了下來。
好像大家都期待我講出金言貴語一樣。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秋爺也喝成了大紅臉,也和大家一樣想看一看這個焱國來的當兵的要出什麼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