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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麼。”楚無憂歡欣鼓舞地嘟著嘴,看著桃花。
兩人面前,是囚禁在火牢之中的蕭宇。藍色的火,在蕭宇周圍燃燒這,肆無忌憚。
硫磺招動黑風起,肉骨蝕盡化血濃。
那個被叫作桃花的女子,慵懶地倚靠在寬大的椅子中,看起來嬌小柔弱。
“是大皇子呀。小憂,你這次可真是帶回來一個好玩的東西。”
她的神色是庭院深沉,她的臉上霜露清清。她看著你的時候,好像在遙望星空;她對你笑,仿若飄渺幻夢;她自帶芬芳,弱小惹人憐;盈盈春水漫過眼角,你的衣襟溼作一片。
她說話時,霞光映著湖水,稍稍揚起的嘴角,是一葉小舟,叫全天下人都移不開眼。
“嘿。”
她說話了,須臾間往日如夢情難認。
“桃花。”蕭宇痛苦地擠出兩個字來。
“嘿,蕭宇哥哥。”桃花的聲音,他記得清楚。
“桃花,你沒有死嗎?你過得可好?”蕭宇雖然被囚,但見著桃花,他的心裡卻是快樂的,是滿足的,是倉皇如少年,又滿心喜悅。
他沒有不知所措,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被抓到這個地方。
他更是清清楚楚記得,秦炎一招失利,澤竽受傷,桃花雩舞陣被破,蛟龍出水,趙復的首級仍然在凌雲江上空。
孤苦無依,死後仍不得安息。
蕭宇也記得身後映映紅雲燒山過和眼前茫茫灰煙漫天雨。
電閃雷鳴,漫山水漲蛟龍出。
戰鼓聲聲,後蜀鐵騎計程車氣越來越高,而大齊的將士卻是連連戰敗,這就是現狀,是事實,蕭宇改變不了。
但是,他看見這個女子,還是儒雅從容地喊了一聲“桃花”。
他們是故人。更是從小相識,她抿著小嘴默默跟在他身後,他也曾拉過她的手,摘下她髮梢上的花瓣。
“桃花啊。”蕭宇又道。
“桃花不是你叫的名字。”
楚無憂怒道。
“小憂,你脾氣怎麼就不會好呢?蕭宇哥哥可是凡間最得體的男子。”
楚無憂嘟噥著嘴,全然和戰場上判若兩人。
蕭宇不禁輕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楚無憂立刻問道。
“梁皇蒼靈怎麼選了你這樣一個毛頭小子。”
“什麼毛頭小子。我就是梁皇蒼靈,和我說話,你最好小心點。”
“戰場上倒像個真英雄,沒想到下了戰場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蕭宇說得沒錯,桃花聽了這話也在笑,笑得動人心魄。
“哈哈哈,呵呵呵。
正是,正是,蕭宇哥哥說得一點不錯。小憂啊,就是長不大的孩子,桃花也是長不大的孩子,要不然怎麼總喜歡玩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呢。
可惜,你們那座富麗堂皇的皇宮裡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少,稀奇古怪的人也不少,偏偏沒什麼好玩的東西。還是小憂這裡好玩一些,這裡的人也更和氣一些,更懂得順應自然一些,不像齊國,人人自以為是,以為人能勝天。”
“別和他廢話了,桃花,你既然喜歡,那就趕快把他做成你的玩偶吧,這樣站在那裡,一會烤成焦炭,醜得很。”
“不急,不急,我嫌棄他現在太髒了。你有所不知,蕭宇哥哥一直是乾乾淨淨,風流倜儻的大齊皇子,什麼時候這麼髒兮兮過了。這樣的蕭宇哥哥,我可不要,免得我那些姐姐妹妹們看到他,都不喜歡了。”
“那桃花的意思是,我們還要把他洗乾淨了?不如先把人頭取下來,洗起來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