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蘇武親自設宴招待了燭天等人,席間交談之中。
辰心說道:“據我的觀察,這些浮屍並不是從以前的戰場被流水衝到這裡來的。”
侯爺不解,問道:“這不可能啊,據一些老人的說法,那種石頭只在清理戰場屍體的時候才會被用到,用來處理屍體,不會發生瘟疫。而水銀一般在殉葬的坑裡才會大量使用,結合二者出現在河裡,唯一的解釋就是地下河常年沖刷河道,將地底之下的墓室或者戰場埋屍地給沖垮,才會不定期的出現這樣的浮屍。難道辰心少俠有什麼新的看法不成?”
辰心起身行禮,說道:“侯爺的猜測合乎常理,也是最符合情理的說法。但是侯爺有沒有想過,若是殉葬者或者戰死的軍士,他們的身體不會如此的完整,大多都會被毀去面容,或者身負傷口,很難經過精心的處理,做成眼前看到的浮屍,以避免水銀的洩漏。”
侯爺不解的問道:“避免水銀的洩漏?難道這些浮屍是有人刻意為之?”
隨即侯爺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說道:“不不不,這樣的事情已經不下十幾年,要是有人刻意為之,難道他們就不怕浮屍爆炸,損傷自己嗎?”
辰心說道:“侯爺心地善良,自然不願相信眼前的事情。但是我之前和一位老先生探討過那種石頭的使用方法,只要不在有水的地方使用,並不會發生爆炸,所以相對而言,要製作成浮屍卻很簡單,並不會發生意外,反而是對於不明就裡的山城百姓,只要強行從河裡撈出浮屍,就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水接觸,導致發生重大的意外傷亡。”
侯爺說道:“除此之外,辰心少俠可還有其他的發現?”
辰心看了一下眾人,侯爺揮手示意無關緊要。這才說道:“那些浮屍都是死亡不久的人,之所以大家會覺得那些浮屍死亡很久,都是從他們的面部和面板的發黑程度來判斷。這也正是歹人的狡猾之處,因為浮屍的面部和面板變得發黑,看起來像是死亡很久,脫水的模樣,並不是因為時間造成的,而正是因為體內的那種石頭吸收了身體的水分,才會變成那樣。等過上一週的時間,將浮屍投入河中,就會變成我們看到的模樣。”
侯爺終於知道浮屍並不是天降橫禍,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心中頓時升起無法湮滅的怒火。
拍了一下裘老的肩膀,說道:“是我這麼多年一直矇在鼓裡,竟是將浮屍當成天災處理,讓綿兒、五根還有很多的勇士為此喪命,就連全城將士和百姓也是飽受浮屍之苦,是我太過愚昧。”
裘老沒有說話,竟是瞬間跪在辰心的面前。
辰心嚇了一跳,奔到裘老面前,想要扶起裘老。誰知裘老卻是說道:“我知道辰心公子乃是世間奇人,還請救救這全城的將士和百姓。”
燭天和辰心合力才將頭髮花白,力量極大的裘老扶起身來。
恭敬地說道:“裘老將軍不必如此,我們一定會盡力化解這水銀之毒,讓山城百姓和將士不再遭受這毒氣的侵擾,不過我還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夠確保萬無一失。”
辰心的話,對於所有的人來說都是最好的訊息,所以不出半天就傳遍全城,很多人都是慕名前來感謝,但都被侯爺和蛇右給攔下。
三天後,辰心終於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是蛇果入藥,救治全城百姓中毒的身體;同時,在夜間趁著月色,找到冷凝起來亮晶晶的水銀,用硫磺清除,帶到深坑掩埋。
辰心預計怎麼也需要一週的時間,怎麼也沒有想到全城百姓竟是集體出動,兩天兩夜就將所有的水銀盡數清除掩埋。
而蛇果果然是奇效,在百姓和將士們服用之後,短短兩天時間,身體上面的暗斑就逐漸變淡,並且開始消失。
為了慶祝解決浮屍帶來的災難,全城狂歡三天,所有的酒樓,茶館,連同商鋪全部半價開業。而看到燭天等人,幾乎被全城百姓奉做神靈降世,不但不會收錢,還會很客氣的獻上最好的禮物。
直到侯爺蘇武下令出征,討伐冀州侯蘇武的時候,燭天等人才知道山城百姓的勇猛和無畏。
客廳之內。燭天問道:“侯爺不知為何要討伐冀州侯,這戰爭之事,向來受苦的都是百姓?”
侯爺說道:“你們初來乍到,不懂這其中的厲害,我若是每年不前去出征,蘇強就會派兵圍攻我王屋山。那些浮屍不出意外,就是蘇強的手段,心腸何其歹毒,竟是想要以此徹底毒殺我的子民。這要是忍了的話,恐怕這王屋山早就不是現在的場景,而是屍橫遍野,哀嚎不止。”
辰心說道:“侯爺有所不知,我們正是冀州侯派來調查截水斷流之事的。當初說道侯爺的時候,蘇強還說過一番感人肺腑的話。說是念及骨肉親情,不願我等傷害侯爺。”
侯爺說道:“你們啊,還是不懂我的二弟,你可知我們兄弟共有六人,現在唯獨只剩我一人還存活,是為何故?這都是因為我堅持父王的遺志,要守護好王屋山,不讓這裡成為蘇強的地盤,否則冀州百姓將再也沒有活路。”
一旁的裘老將軍則是說道:“小友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也是情理之中。侯爺的其他四個弟弟全部被蘇強殺死在自己的封地,只是為了得到他們手裡的免死金牌。”
辰心問道:“這免死金牌有什麼稀奇?不就是一枚令牌而已。”
侯爺說道:“你們都被利用了,這免死金牌如果合在一起,就會開啟百年前遺留下的兵器庫。裡面的普通兵刃倒也沒什麼稀奇,但是有很多神兵,卻是威力無窮,不管什麼樣的機關陣法,在神兵面前都是一張紙,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他只不過是想要重新挑起九州的大戰,乘機取代當今的天子,成為九州的主人。”
蛇右沉默再三,還是問道:“侯爺既然如此厭惡戰爭,那為什麼在這寒冬之際,發兵出征?難道就不管百姓和將士的死活嗎?”
裘老將軍說道:“不是我們想要挑起戰爭,而是我們不得不面對戰爭,你們大概還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被冀州的軍隊徹底包圍了,如果不出去打敗他們,這裡就會成為一座孤城,沒有食物,遲早會淪陷。全城的百姓淪為奴隸,將士則被全部殺死,我們也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