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哥把身上的羊毛大衣脫下來搭在了椅背上,然後舒舒服服坐下來長吁了一口氣。籲完氣後他把腿伸直好方便從西褲的褲兜裡掏煙。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腿一彈出來碰巧一皮鞋不輕不重揣在了張賽文綁著的脛骨上。痛得他看起來比較高的那邊肩膀抖了兩三抖才咬牙勉強平靜下來。
森哥把煙點燃,塞進他嘴裡後說沒看出來,你還挺能忍痛的。這樣比較好,這樣等下我剁你手腳的時候你也盡力剋制著點。
我曾經在你坐著的這張椅子上割過一個人的鼻子。那傢伙,平時人模狗樣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為了減輕他的痛苦還專門臨時磨了刀你知道嗎?
哎喲喂~本來我叫他自己選讓我切哪裡,選半天才選定的鼻子。結果事到臨頭刀子都還沒有從他臉上拿下來,哭的那叫一個婆婆媽媽。
你不知道他當時那個樣子,簡直跟條蛆一模一樣。就坐在你現在坐的椅子上。屎尿屁橫流,眼淚像座永遠不會乾涸的水壩,鼻子割下來後鼻孔位置的血沫子裡面吹出來兩個大泡泡你知道吧……
張賽文看了眼他的戰利品陳列架,狠吸了一口煙後問:森哥你別怪我多嘴,我純純好奇問一句。我看你的陳列架上至少有不下十個八個人身上的零件,你把人這麼分解了他們出去後不會對你報復嗎?
森哥雲淡風輕說,報復什麼?報復了能怎樣呢?是,你的說法我很贊同。是身體零件沒錯,我切了他零件我就不怕他報復。有人出去還報警的,我能想辦法讓他在局子裡再少兩個零件你信嗎?
不顧警告還東想西想的人,那他鐵定就不是個聰明人。對不是聰明人的那些人辦法很簡單,弄到他怕為止。
真有那麼愣的,那就送他去見馬克思唄,有什麼大不了。就像你那個合作伙伴一樣,最後摔的四分五裂的還以為是自己不夠小心。
我這個人睚眥必報,有仇從來不等隔夜。你那個夥伴到時候保險公司賠他家人的錢我還要想辦法把他從我手上拿走的再拿回來你知道不知道?
張賽文心神俱震,心坎上密密麻麻的內疚和負罪感像無數雙貓爪子一刻不停在來回猛撓。
抓心撓肝的感受讓他挺直了脖頸和背脊,一陣強過一陣的噁心反胃衝擊著他的喉嚨。他一陣噁心乾嘔,叼著的菸頭掉在鞋背上快把鞋面燒穿了他都渾然不覺。
森哥看在眼裡,愣了一秒後說:看你這個表情他真是你的家親戚沒錯了?這樣兄弟,我也不多為難你。
你把你倆坑我的那些錢還我,還有我為了找到你們,特別是找他的成本加個三五萬給我。這事咱們就翻篇了你看咋樣?
張賽文心亂如麻,感覺自己的喉頭被什麼給滿滿堵死了。他極速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視線掃過那排戰利品陳列架。掃了兩眼後喉嚨沙啞問你是咋找到他的?
森哥說監控裡有你倆開那兩輛破車的車牌。用車牌來找一個人很難找嗎?不方便帶他回來卸兩個零件而已,磨個剎車線製造個車禍什麼的有那麼難嗎?
但是這些都得花錢啊,特別是用砂紙磨他的剎車線,這可是個技術活。要讓保險公司看不出破綻賠錢,還要讓車子在指定的時候,指定的地點下山下河的。
都要花錢,花很多錢的你知道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