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一依在學著磨課,老師總不滿意。
要不就是表情不到位,要不就是乾巴巴的不夠生動。
照本宣科簡直是她無法避免的硬傷。
她站在講臺上小腿肚直打顫,不是害怕,是在生自己的悶氣。
總以為上課嘛,簡單得很,抓住重點清楚表達出來就好了。
沒想到一站上講臺,除了要克服膽量問題。還要有經驗,有應對課堂意外的能力。
第一次被老師叫上臺,葛一依沒有應對任何場面的能力和經驗。
學習上從小到大她就不是什麼典型的問題孩子,老師在講臺上批評兩句她都會面紅耳赤,坐在臺下不知所措。
現在自己要站上講臺,講給別人聽。直感覺耳朵裡嗡嗡作響。
好不容易響完了,提前做的筆記和打好的腹稿早就忘到爪窪國去了。
好不容易搜腸刮肚想起來一鱗半爪,磕磕巴巴還沒說清楚。就總被老師抓做典型邊糾正邊給臺下坐著的同學現行講解。
磨完煎熬的一堂課下來,可憐的葛一依同學滿身大汗,眼冒金星。
她正準備捋捋思路越挫越勇好好想想辦法。
舍友一臉壞笑著跟她說,一依,你看看宿舍窗外,趕快去確認一下什麼情況。
窗外草地上一個碩大的心形燭光陣,那支斜著穿心而過的箭形燭光是由三組燭光拼成的“GE YI YI”六個字母和燭光箭頭組成。
心形燭光陣的凹處,張賽文抱著一把吉他正抬頭瞅著她直咧嘴,笑的春光燦爛。
還邊笑邊問,師姐,你看漂亮不?
葛一依可不是輕易靦腆和羞澀的人。她趴在窗前大聲說:漂亮啊師弟。
張賽文說多漂亮也不及師姐你漂亮哎。
圍觀的男男女女們表情各異。有的露出一臉嫌棄的眼神,嘴角卻恨不得刺上羨慕倆字。
圍觀的人從中。更多的男生們或當面,或者背後不約而同豎起了大拇指。
更有嘴裡嘖嘖稱奇的女生們路過過去了又路過過來。
張賽文開始唱起來了,他神情專注一曲唱罷。
葛一依在窗前大聲喊:師弟,升一個Key.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嘈雜。
張賽文豎起耳朵對著四樓窗邊的葛一依問:師姐你說什麼?
葛一依一雙小手攏在嘴邊做喇叭狀:升高一個八度來一遍。
張賽文依言升了一個八度,卻死活唱不上去。然後他站了起來。再次努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感覺胸腔裡都快被抽空了,像個破風箱一樣呼呼漏氣。還是唱不上去。
舍友趴在葛一依耳邊說了句什麼。
葛一依再次聚攏雙手大喊,師弟,快叫你的兄弟們幫忙把蠟燭收起來。保安來了。
說完她噔噔噔穿過走廊跑到對面宿舍陽臺快速搜尋一眼。
又噔噔噔跑回來陽臺上聚攏雙手大喊,師弟,動作要快。保安是提著滅火器來的。
張賽文剛想著保安來了那不就等於來救場來了嗎,我實在是唱不上去啊。
我又不是師範生。就這麼三板斧,哪有那麼多才多藝。聽著師姐在窗前的第二次大喊。
他就急了:我這麼費勁巴拉擺好,提著滅火器來是不打算給我活路啊。
振臂一呼,兄弟們七手八腳趕在保安擠進人群前把草地上的蠟燭收了個七七八八。
保安提著滅火器怒氣衝衝闖進人群問誰啊?是誰在這點的香薰蠟燭啊?還有沒有一點消防意識啊?
張賽文一臉嚴肅說啊對對對。哇,你是沒看到啊大哥,點蠟燭的那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忙得氣喘吁吁的李斯瑞背對著保安朝張賽文豎起了中指。嘴裡小聲說你好沒種,我真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