柺杖?
細繩?
木方條?
李斯瑞先是瞪著眼睛,接著慢慢皺起了眉頭,接著眉頭皺成了川字,最後終於擰成一坨。因為他實在沒看懂張賽文接下來掏出來那本雜誌是什麼用意?
雜誌名字有什麼說道嗎?即便燭光昏暗,雜誌封面“經理人”那幾個大字也足夠顯眼了。李斯瑞覺得自己腦漿都快攪成糊糊狀了。
接下來,張賽文掏出了一柄鏽跡斑斑的斧頭。
該怎麼形容一下呢?斧頭幫二當家被扔進垃圾桶前從腰帶上拽下來那把,有印象吧?規格差不多,形狀有點出入,斧口更闊一些。感覺上,似乎也會更重一些。
李斯瑞心裡在飛速默唸:柺杖、細繩、木方條、雜誌和斧頭,柺杖、細繩、木方條、雜誌和斧頭……
大腦裡靈光一閃:原來是這樣。
冷汗就蹭蹭蹭下來了:只能這樣嗎?
……
有關那一天兩晚的事情,根據後來李斯瑞在派出所的協查記錄。
說的是他和張賽文同車赴外地考察,後來張賽文那輛進口車子出了問題。倆人都被困在南環快速附近的一個農莊了。
至於打電話報警的那個李斯瑞公司的小供應商,還有他那幾十個公司員工,甚至包括接警、出警的警察叔叔們。
沒人對李斯瑞突然消失那一天兩夜發生了什麼事情感興趣。
辦公耗材供應商說白了就是一個專門賣辦公耗材的門店老闆。小門小戶的賺點辛苦錢很不容易的,偏偏賬期到了打李總電話一天都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這還不報警?那不得白乾一兩個月?
公司員工?公司員工巴不得老闆天天不在公司。該打卡我就打卡,老闆不在我更方便摸魚打混。
工作嘛,不都是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的混吃等死?
一天不見老闆警察就殺到公司了?
這一天要結算的是辦公耗材的錢,又不是我的工錢。
……
李斯瑞端著一碗很好喝的玉米排骨湯在發呆。湯裡的玉米總是一軲轆一軲轆的。
想文雅一點啃掉這些甜玉米粒,就像要求工地上的藍領大哥們抓著餐刀去切鋪著迷迭香和醬汁的餐盤裡那小塊鵝肝一樣。這讓李斯瑞腹誹不已。
前妻是個典型的南方女子,溫婉賢良,連五官都是一副不顯山、不露水、與世無爭的樣子。
此刻她繫著圍裙,頭髮被隨意挽在腦後草草用個大發卡抓了個髮髻。稍短的髮絲和劉海一起從額頭和兩鬢呲了出來。
手上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涼瓜溜牛肉片。邊往餐桌上輕手輕腳放邊停不住嘴說:你要保住體重不掉,脂肪補充的急會搞亂你的免疫系統。蛋白質是少不得的……
李斯瑞放下碗,分開雙腿柔聲說:貝蒂,你的仙女棒怎麼不亮了?咱們得給仙女棒充充電。你去房間給芭比換兩套衣服好不好呀?
貝蒂眨巴著眼睛,把爸爸的話消化了許久才點點頭。甜笑著遞上她的巴拉巴拉小魔仙仙女棒。
奶聲奶氣說:嗯,爸爸充電,我換衣服給芭比。媽媽在一旁一臉寵溺說:去吧寶貝,換完兩套就來飯廳吃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