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狼刀 (第1/4頁)

第九章 剁狼刀

雲陽大捷,陶臣末等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特別是閆宇,對陶臣末大加讚賞,視作再生恩人,任蒹葭也慶幸自己沒有再一次選擇逃亡,她親見陶臣末排兵佈陣,上陣殺敵,此戰後對陶臣末更是另眼相看,仰慕不已,魏文忠、王立陽、王金易等人戰得痛快,心情大好,一幫漢子圍著曾盈盈嘻嘻哈哈,好不愉快。

陶臣末自然也是高興的,但是他的高興並沒有持續很久,任蒹葭見眾人都在院中逗著曾盈盈,唯獨陶臣末在安排一些善後事宜後便又回到了廳中,所以她便猜到陶臣末應是有所憂心。

任蒹葭進到廳中,見陶臣末目不轉睛的盯著大淵地圖,便問道:“雲陽一役,楊明珍怕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可將軍看起來還是有些擔憂,不知何事困擾?”

陶臣末回頭,臉上有些憂色,但並沒有戰前那般嚴肅,他看了看任蒹葭,緩緩說道:“夫人說得對,楊明珍此役後斷難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所以我擔心的並不是他,我所憂慮的是渝州。”

“渝州怎麼了?”任蒹葭有些不解。

“之前,我曾擔憂雲陽兵力有限難以抵擋黔軍,所以在收到楊明珍攻破黔陽的訊息後便派人前往渝州求援,可時至今日,已過去三天,不僅援軍未到,就連回報的訊息都沒有。”陶臣末說道。

任蒹葭問道:“雲陽到渝州往返需要幾日?”

陶臣末道:“快馬加鞭,往返只需三日,若遇戰事,星夜連趕,只需兩日便可。”

任蒹葭道:“會不會是因為黔軍圍城,驛使受了些阻礙?”

“不會,黔州、渝州一南一北,黔軍並未及我雲陽城北,不會妨礙驛使傳信。”

“那會不會是驛使在路上出了什麼事被耽擱了?”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近來局勢動盪,雲陽雖遠在渝州東南一隅,但戰時卻是咽喉之地,所以雲麾將軍甚為重視,凡渝州軍鎮往渝州方向都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幾乎一倍的驛站,每個驛站的驛使、馬匹、糧食都作了新的配備,所以驛使路上出事兒的可能性很小,我所擔心的是渝州出了什麼狀況。”陶臣末不安道。

但這一切都是猜測,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陶臣末讓吳長青再一次安排人原路打探。

人的直覺有時候很可怕。

陶臣末派出的驛使準時到達了渝州,但是卻被扣了。

事情原委還得從三個月前說起。

渝州雲麾將軍程錦尚手掌十萬行臺軍,是大淵最重要的支柱之一,大淵十三州,有大半州郡的雲麾將軍都是秦相門生,程錦尚是為數不多的例外,他是個聰明人,他雖不贊同秦庸的種種所為,但只要沒有直接侵犯到自己太多的利益他都不會太過在意,換句話說,他不巴結秦庸,但也從不公開說他的不是,偶爾甚至還會討好討好他,比如對陶臣末的任命,程錦尚帶著厚禮先進宰相府再入帝王宮,這是如今大淵的為官現狀,很多能人志士唾棄不已,但程錦尚卻合理用之。

秦庸更是聰明人,程錦尚雖不是他的門閥,可他很多時候還是能為自己所用,況且程錦尚是名門之後,自己沒必要非要動了他不可,可是他畢竟不是自己人,手中握有十萬重兵,怎麼也得防著,但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渝州安插眼線,這些眼線不僅僅要隨時看著程錦尚,還要盯著渝州刺史邊向禽,要想很好的掌握渝州兩大重臣的一舉一動又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所以渝州監尉史成了最好的人選,他是僅次於刺史和將軍的渝州大吏,這樣,秦庸不僅可以很好的掌握程錦尚、邊向禽的動向,還能不直接開罪於這兩位被世人所稱道的大淵重臣,而在渝州軍中,秦庸想方設法儘量多的安排進去一些自己的人,這些人在軍中不一定要掌握多大的權利,但是一定要時時報告渝軍的動態。

邊向禽和程錦尚一樣,都是聰明人,有大才,還能忍,但是每個人都有底線,程錦尚的底線是渝州的軍權,而邊向禽的底線是顏青摘。大概三個月前,顏青摘被派往蓉州平叛,即將大功告成之際卻被秦相斷了糧草,之後便以莫須有的罪名貶謫雲州,邊向禽是顏尚書最得意的弟子,而在邊向禽心中,顏青摘是這個世上最值得他尊敬的人,顏青摘被貶雲州,邊向禽一直隱忍的怒火終於爆發,他不顧程錦尚的勸告直接上書朝廷請求徹查顏青摘糧草被斷一事,私下更是將秦庸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當然,這些事兒很快就被渝州監尉史鍾傑捅到了秦庸的耳邊,秦庸是如今大淵的至尊,沒有人可以這樣明目張膽的和他對著幹,他邊向禽也不例外,但是邊向禽跟顏青摘一樣,太乾淨,幾乎沒有任何汙點,就算私下咒罵自己那也不算是罪,可秦庸不是凡人,特別是排擠能臣、陷害忠良的本事可以說是舉世無雙,邊向禽沒有汙點,那就不治他的罪,渝州太安穩,將他調離渝州便是,秦庸早就想實實在在的控制渝州了,邊向禽給他提供了一個最完美的機會。

可是邊向禽也不是凡人,既然彼此都說開了那也不用刻意再做什麼修飾,所以他很乾脆的拒絕了調任西北靖州的調任書,安安穩穩的待在渝州。秦庸大為光火,氣急敗壞的鼓動皇帝下聖旨調離,聖旨來了,邊向禽也接了,可是卻託病不能遠行,每日就睡在刺史府中,秦庸惱羞成怒以邊向禽違抗聖旨為由要程錦尚將其請出渝州送泰安問罪,可程錦尚與邊向禽共事多年,甚是欽佩他的為人,哪裡下得去手,只得百般拖延,並私下對邊向禽好言相勸,讓他先委屈委屈去到靖州再做打算,不要真惹急了秦庸,可此時的邊向禽已然不願妥協,任程錦尚百般相勸就是不肯離去,大不了以死相抗,更是再次上書皇帝,列舉秦庸三十項罪名,要求皇帝罷相治罪。

秦庸見邊向禽已然公開對抗自己怒不可遏,而程錦尚竟然也違背自己意願推三阻四,更是令他殺意陡起,在皇帝面前鼓吹一番後請了特巡、提了尚方斬馬劍便親赴渝州要就地斬了邊向禽,這下讓程錦尚甚是焦急,他一方面深知此刻便與秦庸翻臉還不是時機,另一方面實在不願看到摯友就這樣身首異處,不過邊向禽卻不這麼想,因為此時的他已然視死如歸,知道秦庸要來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秦庸挾怒而至,二話不說便令左右抓了邊向禽,並召集渝州諸吏要當眾將其斬首,恰此時,雲陽驛使抵渝,還未及將訊息傳抵將軍府便被秦庸眼線知曉,秦庸因為邊向禽一事本就對程錦尚心生不滿,此刻又正在氣頭上,便下令先扣了來渝驛使,準備以此治治程錦尚,於此,雲陽將士浴血,而秦庸卻在大殺忠良。

邊向禽自知難逃一死,也未見掙扎,但是卻無辜連累了程錦尚,心中甚是過意不去,而這邊,程錦尚絞盡腦汁尋計為邊向禽也為自己開脫,秦庸已告知渝州諸吏第二日便要將邊向禽問罪斬首,程錦尚只有一夜時間。

這一夜,程錦尚來到了秦庸下榻的府邸求見,秦庸藉口有事,讓程錦尚在門前苦苦等了足有兩個時辰才接見,程錦尚進到府中便被秦庸一句話頂著“你若是來為邊向禽求情的那就請回吧,邊向禽汙衊本相在先,抗旨拒調在後,無論哪一條都是死罪,老夫早就說過,凡為他求情者以共犯論。”

程錦尚早有準備,只是變了個話頭,說道:“卑職前來不是為邊向禽而是為了宰相您。”

“為我?程錦尚,你可不得胡說八道。”秦庸大為不解。

程錦尚不慌不忙的說道:“宰相朝廷柱石,要殺一個罪人自然是理所應當,可是這邊大人殺不得,殺了,陛下恐怕會心生芥蒂。”

“殺邊向禽,老夫自是請示過皇上,豈用你胡亂揣摩聖意。”秦庸依舊帶著幾分憤怒。

“宰相,卑職斗膽想問您一個問題。”程錦尚依舊不疾不徐。

“有什麼問題快問。”

“這些年宰相請示過聖上的事聖上有不答應的嗎?”程錦尚徐徐問道。

秦庸仔細一想,貌似還真沒有,便說道:“老夫事事為大淵決斷,每個決定向來都是全面斟酌之後再向聖上請示,聖上自知老臣用心良苦,自然也就答應了,這有何奇怪的。”

程錦尚道:“這麼說來,凡宰相所欲想都是聖上所思,凡宰相所欲為皆是聖上所斷,這可以解釋為宰相決斷周全聖上不必多慮,但在滿朝文武看來,這好像也可以解釋為宰相是越俎代庖,為陛下決斷吧。”

“哼,這麼說老夫的你不是第一個,老夫也不在意多你一個。”秦庸憤憤道。

“是,宰相心向大淵忠心耿耿,萬事都需決斷,朝臣們難免會有誤解,宰相自可不必在意,可是要是聖上也這麼想呢?”程錦尚繼續問道。

“老夫每日與聖上相處,難道還不知道聖上對老夫是什麼態度?”

“是嗎?那這一次邊向禽呈遞的宰相三十條罪狀聖上有交給宰相看嗎,或者說還是一條條念給宰相聽的?”程錦尚盯著秦庸,冷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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