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末真乃本王之神將也!”看完陶臣末來信,程錦尚不由得興奮讚歎。
座下眾人神色各異,最高興的當然是邊向禽等人。
程錦尚將信遞給瞿紅袖,說道:“陸守夫突然一擊,讓本王失了判斷,險些被他牽著鼻子走,臣末說得對,他想要雲州,那就暫時給他,咱們不能照著他的打算行事,要破局還得出其不意。”
“王爺打算怎麼做?”瞿紅袖又將信遞給邊向禽,向程錦尚問道。
“就按照陶臣末的意思辦,立刻傳令前往雲州的將士先停止進軍,讓陳振綱前往統帥,一定要作出本王誓要奪回雲州的樣子,他本身在雲州鎮守多年,派他前去,將來反擊大有用處,另外,傳令鳳溪,讓王金易即刻返回渝州,著手準備進軍蓉州,北線戰事交由王立陽負責。”
“屬下明白。”瞿紅袖不曾想程錦尚幾乎是隻字未變的執行了陶臣末的建議。
“嘖嘖嘖,陶老弟當真是個神人,胸有溝壑,心如明鏡,輕輕鬆鬆便破了陸守夫精心謀劃的局。”看完來信,邊向禽不由得嘖嘖稱奇。
“眼下如此斷言為時尚早,能不能破了陸守夫的局,還得看各條線能否取勝,不過此事事關我渝州安危,今日之事只有你我四人知曉,除了各線領兵將領,若再有他人提前知道本王意圖,在座的各位都難逃干係。”程錦尚所說的四人便是指廳中的瞿紅袖、邊向禽、連成宗以及他自己。
瞿紅袖本在糾結如何取捨,聽程錦尚這麼一說,倒真是不敢輕舉妄動了,本來陶臣末遇刺一事就還沒有交差,接著又發生了丁康陽遇襲身亡一難,天機院可以說是如履薄冰,此刻要再出什麼岔子,那就真的是馬失前蹄了。
心情大有好轉的程錦尚終於有機會回府裡休憩休憩,見到正在陪王后聊天解悶的蘇木,程錦尚忍不住向她讚歎道:“蘇姑娘,你眼光可是真好啊,哈哈哈。”
同蘇木一樣不知所以的鄭想容不由笑道:“喲,王爺今日是怎麼了,戰事緊張,說胡話了?”
“王后你猜猜?”
“有辦法對付陸守夫了?”
“不錯,知道辦法誰想的嗎?”
“一進門就誇蘇妹妹眼光好,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有這麼明顯?”
“再明顯不過了吧。”眼見自己的夫君心情大好,鄭想容自然也是高興。
“猜得不錯,陶臣末這小子啊,還真是見解獨到,有他在,本王何愁天下不得啊,當初你讓銘偉跟在他身邊確實是個明智的選擇,只要銘偉肯學,將來定在本王之上啊。”
全程只有蘇木一言未發,一來她確實插不上嘴,二來嘛,王爺讚賞自己未來的夫君,怎麼也得謙虛一些才是。
“既然王爺回來了,那小民就先告退了。”蘇木最後識趣的說道。
“好,你陪我說了許久的話,也當是枯燥了,那蘇妹妹便先回去吧,改日有空了我在來看你。”鄭想容微笑道。
回府途中,蘇木恰巧撞見了心事重重的瞿紅袖,因為王后的緣故,她對瞿紅袖不由得也多了幾分戒備。
兩人見面,都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
“蘇姑娘這是又去看望王后了?”瞿紅袖有意無意的問道。
“小郡主有些風寒,王后召我前去瞧瞧,瞿院首這是剛忙完?”蘇木反問道。
“還好還好,主要是陶將軍傳了一些訊息回來,我等只是負責施行罷了,談不上忙。”
“瞿院首哪裡話,陶將軍遠在渤州,哪裡能決議渝州王府之事,瞿院首見解過人,自有主張,說這些實在是謙虛了。”
“這就開始幫著說話了?”瞿紅袖有意打趣,“你都不好奇你未來的夫君到底說了些什麼?還是說咱們的大將軍其實會事無鉅細的告訴蘇姑娘,蘇姑娘其實是事先已經知道了?”
蘇木淺淺一笑,說道:“我只是一介女流,未能如瞿院首那般才學高明,見解獨到,也未能如瞿院首那般被王府委以重任,自是不敢探聽機密之事,陶將軍心重公事,哪裡會與我這小女子說道,瞿院首就不要拿我說笑了,對了,近幾日有幾個官家子嗣向我打聽瞿院首,大概是各種鍾情罷了,我一時不敢胡言亂語,是以全都打發走了,不知瞿院首可有什麼打算?”
蘇木這麼一說,瞿紅袖反倒變得十分窘迫,花樣年華,誰女不思君,但自己從懂事起便就註定不能與普通人一樣,是以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一陣淺笑。但她心裡明白,蘇木突然說這話就是不想再與她說陶臣末的事了,這個看似單純的女孩子實則滴水不漏,倒真是人不可貌相。
如此,二人只得一路閒聊,說些有的沒的直到分手。
這番對話,蘇木拿不準瞿紅袖意欲何為,但她一直謹遵陶臣末臨走時給她說的,在渝州,無論是誰,哪怕是王后,都一定不要讓自己牽涉到他們的任何事情之中,所以除非特殊情況,她幾乎不主動進王府。
瞿紅袖心裡很是糾結,想了許久,她最終還是決定先不要將程錦尚的計劃傳達給戚凝玉,一旦訊息走漏,本就還有責任沒有追究的她很可能徹底失去信任,現在就賭,看程錦尚天命幾何,如若此次徹底擊敗陸守夫,那中原局勢便會變得十分明朗,至於再出奇招獲得讚賞無數的陶臣末,她反倒不太擔心了,一旦程錦尚問鼎天下,他自會防範功臣,到時候再添幾把火,不愁拿不下陶臣末。
此時的尹州海上,飛鳶幫毫不知情的被當著海盜慘遭一網打盡,載滿五艘大船的糧草被起獲一空,任蒹葭、李秀連夜對幾個頭目進行了審訊,這幾人供述出了其在渤州的停靠港,並願意帶路前往,直到此時,李文顧才知道陶臣末建立水師的真正目的,他要對付的根本就不是區區幾百人的飛鳶幫,而是想借海路殺進渤州腹地,就說拿一萬人來對付幾百人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任蒹葭將審訊結果立馬傳向雲衛大營,陶臣末在收到訊息後連發兩道急信,一封送往渝州,讓驍衛儘快攻下鳳溪或者安縣,隨時準備北上阻截陸文昭,另一封則是指示任蒹葭、李秀,即刻由海路進入渤州東線的碧津,與此同時,命魏文忠領兵十萬逐漸向碧津靠攏。
任蒹葭、李秀、李文顧等人得令後立馬率領一萬水師,以繳獲的飛鳶幫船隊為先鋒開赴碧津。
深秋的碧津秋高氣爽,傍晚的雲霞異常迷人,入港處的守衛看見逐漸清晰的飛鳶幫船隊,習慣性的做好了引匯入港的準備,只是他們不知道,一把把鋒利的短刃即將刺透自己的心臟。
先入港的船隊沒費過多的力氣便解決了為數不多的守衛,待一名倖存者掙扎著敲響警鐘時,雲衛水師已然過半登入成功,爾後便是短兵相接的壯烈呼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