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王提前北還,陛下可有什麼動作?”陸文昭問道。
“父皇本已相信本王奏報,以為本王這皇兄是詐傷逃跑,可不知為何,之後便沒了訊息,既無關照也無懲治,所以本王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
“秦庸這個人向來詭計多端,若真是他在背後慫恿召王爺回京,這其中必然有詐。”陸文霆分析道。
“不錯,而且還有一件事情十分奇怪,本王前幾日收到宮中線報,說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查抄了本王帳下的太醫崔成的家,崔成一個小小的太醫,為何會驚動大理寺和刑部,想起來,實在是不合常理啊。”
“那王爺可曾問過崔成?”陸文霆問道。
“接到訊息之後,本王便準備傳這崔成來問問,可問題是這個人竟然不在軍中了。”
“什麼?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就在我們決定攻打尹州那日。”
“大理寺與刑部查抄崔成,這崔成又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莫非崔成當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陸文昭疑惑道。
“如果只是犯了一般的事,由泰安府過問便是,既然由大理寺和刑部直接介入,必然和宮廷之事有關。”長寧王說道。
“宮中可還有其他訊息?”陸文霆問道。
“問題就出在這,崔成被抄了家卻沒有後文,最關鍵的是他是本王本次南征所帶的太醫,本王擔心秦庸會不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王爺平日裡與這崔成可有什麼其他往來?”陸文霆繼續問道。
“這崔成曾經治癒過本王府上管事的頑疾,也曾為本王治過不少傷病,所以本王甚是信任他,對他也偶有獎賞,這也是這一次為何本王會帶他隨軍的原因。”
“如此說來,崔成被查應與王爺無關,會不會是王爺多慮了。”陸文霆道。
“一開始本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在收到這個訊息之後並未在意,只是打算尋崔成來問問,可是他卻莫名其妙始終了,聯絡父皇突然要召本王回京,本王才覺得有些蹊蹺。”
“這崔成與晉安王或者秦相可有什麼往來?”陸文霆接著問問題。
“屬下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上一次晉安王受傷,好像是王爺您帳下的太醫去為他包紮的,不知這人是不是就是那崔成?”陸文昭突然說道。
“對對對,就是他。”長寧王像是突然找到了兩件事的聯絡,“可是這又能證明什麼呢?”剛說完,他又開始質疑自己。
“晉安王受傷,王爺您的人為他治傷,怎麼說都是王爺您慷慨相救,可是要是這崔成沒治好晉安王的傷,那可就麻煩了。”陸文霆好像明白了過來。
“你是說崔成曾給晉安王治傷,如若晉安王的傷勢惡化或者沒有好轉,那秦庸一定會利用崔成是本王帳下太醫這件事大做文章,從而構陷於本王,而後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召本王回京,然後再治本王的罪?”想起這一招,長寧王宋堯不由得背脊發涼。
“極有可能,不然崔成不會莫名其妙失蹤,想不到這個秦庸手段竟是如此陰險而隱蔽,他想方設法促成二王南征,最主要的目的很可能並不是削弱渤州兵力,而是徹底扳倒王爺您。”陸文霆道。
“如今聖旨還未傳到,文霆吶,要是聖旨真的到了,本王該如何應對?”
“無論如何,這泰安是回去不得,但是又不能讓陛下知道王爺的憂慮,卑職倒是有個主意。”
“你說。”
“王爺在宮中的眼線打聽更具體的訊息再傳到這裡需要一定的時間,聖旨一定會先到達,卑職以為,這聖旨可以先接下,至於回泰安,必須得等到宮中傳來確切的訊息才可以。”
“可一旦接了聖旨,不及時回宮,必然會引起父皇懷疑啊,而且這秦庸定會在其中大做文章。”
“他晉安王可以受傷,王爺您自然也可以。”
長寧王仔細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說道:“本王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本王詐傷,好拖延回宮,爭取時間。”
“沒錯,眼下沒有其他辦法,我們既然明知是陷進,便不能往裡面跳。”
“好,就依你意思辦,絕對不能讓這個秦庸奸計得逞。”
果不其然,三日之後,聖旨到達,長寧王自然因為傷重無法下床接旨,宣旨太監只得到長寧王的床前宣讀,雖說聖旨之中對長寧王極盡讚美之詞而對晉安王多有貶損,但長寧王宋堯等人已然知曉其中文章,所以宋堯故意氣息微弱,以手勢表示接旨。這宣旨太監除了宣旨之外自然還有監視長寧王即刻回京的任務,眼見長寧王傷重難起,他除了犯難便只剩下質問陸文霆等人了,陸文霆一臉愧疚,只道長寧王作戰勇猛身先士卒,卻不料中了小人奸計,身受重傷,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宣旨太監無法,只得聽從陸文霆安排,先在尹州待上一段時間,等到長寧王傷愈之後再隨他回泰安。
爾後不多久,泰安再一次傳來訊息,只不過聽到這一訊息,長寧王瞬間覺得背脊發涼,連詐傷的心思都不再有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