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走過陋巷,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身子骨止不住地顫抖,心裡一直在回想剛才的一幕,曾拔出劍的手此時鮮血淋漓,趁著月光望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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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放晴,天色空,先前朦朧大地皓月當空,此時天地間一片純淨。
卻道那煮香院,各間,男男女女擁擁抱抱,酒酒肉肉霧霧繞繞。黃黃花黃透倩影,嬌嬌女嬌少女少。輕動玉指勾人魂,餘音嫋嫋動人魄。閨內少女不敢高聲,臺下青年色眼眯人。
“看什麼看?再看眼珠子給你打爛!”
“封魔宗天字榜趙公子到!”
幾道旁人聽起來尤為刺耳的聲音響起,一個黃衣男子被一眾人簇擁而來,一慣風度翩翩的模樣,輕動羽扇亂飛發,笑臉到來滿自信,看這滿屋子先前坐著的人,走的走,跑的跑,逃的逃,只剩下個青衫少年。
青年磕著瓜子飲著酒,碗中雞腿留給狗。
黃衣男子身旁那八字眉漢子面色一怒,三步並作兩步想要一腳給他踢甩出去。
“哎喲,這不是黃公子嗎?快來坐,您還是這麼個氣性,把我的客人都嚇走了呀!”
這時一個身材豐腴,滿臉胭脂濃妝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招搖手帕扭著臀,身上穿金又戴銀,一身大紅袍招搖無比,面容花枝招展。
八字眉漢子見此,動作戛然而止。
黃衣男子咳嗽兩聲,笑道:“還是按照往常來!其他人的份本公子賞了!”
“好嘞!姑娘們,出來接客了!”
紅袍婦女嫣然一笑,青年撇了一眼,搖了搖頭!
黃衣男子擺了擺手表示看不上,望著自顧自喝著酒的青衫少年有些疑惑。
旁若無人地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啊!過年嗎?狗都能吃上好東西了?”
此話一出,旁邊的人也聽不懂,不管他在不在理,附和著哈哈大笑,青年依舊自顧自地喝著酒,沒有管他們。
窗內窈窕戛然而止,音不再起,傳來少女天籟般的聲音,她道:“時間到了,我可以歇息了嗎?”聽著這聲音,黃衣男子腹部一陣邪火生起,急忙開口道:“彆著急走啊姑娘,我今日又帶來了些萬年珠寶,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紅袍婦女左右為難,充滿欠意地道:“媚兒,今天黃公子大駕光臨,就賞賞臉,出來露個面!”
少女搖了搖頭,道:“不行,您答應過我的!”
黃衣男子也不生氣,從袖中拿出一根簪子,半尺長,其上鑲嵌著一顆白色寶石,在面前擺弄了下,然後拿著簪子來到屋外,將它淨透在月光下,這一瞬間,那寶石頓時閃閃發光,迸發出七彩祥光,他們這些人像是沐浴在仙界的春天裡一般,一眾人見之拍手叫好,紅袍婦女更是目眩神迷,要是將其飾在裡面那女子的頭上,恐怕都會上升幾個檔次,說不定比一身平平無奇無珠無寶的藝妓冬苑風香子更甚一籌。
況且二人都守身如玉,無人招惹得,雖然她處在煮香院,不過卻是誰也不能見的,更別說碰了!
今天這簪子,拿來了就別想拿走了!
當即呵呵笑道:“黃公子,您且稍等,我這就去勸勸她!”
“且慢!”
青年喝了口酒,站起身來面對著黃衣男子,輕笑道:“你手上那簪子是控魂簪對不對!”
黃衣男子面色一怒,正想教訓他之時,青年又接著道:“裡面的小妹子你聽好了,這簪子戴上後你就會被勾了魂,到時候人家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要是你願意當我沒說!”
那道倩影抿了抿嘴,行了個禮,表示感謝。
黃衣男子頓時氣急敗壞地指著青年道:“你是哪裡來的鱉孫,怕是茹毛飲血的畜生不成,真會血口噴人!”
青衫少年看似慢慢地走上前去,實則快如雷霆,將黃衣男子指著他的手指一下撇斷,輕輕一推,將此人轟出門外,等黃衣男子反應過來,看向已經斷掉的食指,登時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
旁邊的人被鎖了身,完全動不了,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臉色憋成豬肝色!
青衫少年彷彿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把玩了一下手上的簪子,將其放進袖中,然後才開口道:“下次記住說話就說話,別指手畫腳的,如此好東西啊呸……如此邪祟之物落在你這等心術不正的人身上也是個禍端,我就幫你收了,還有不想和你們多廢口舌,也不想再傷人!”
黃衣男子滿頭細汗,望著青年的目光有些許駭人,冷冷地道:“你可知道我父親是誰?你等著吧!”
青衫少年扶額失笑,喃喃道:“你往西走三百步,再往西南走五百步,你就可以見到你父親的頭了,然後往東走六百步,再往東北方向走八百步,應該身體就在那裡,跑,快點跑起來,不然要被狗叼走了!”
周圍的人大驚失色,按照青衫少年這麼說,他父親豈不是……
黃衣男子目光冷得可怕,爬起身來跑去,他的父親可是實力通天的強者,怎麼可能會死?還是如此方式,他根本不信!
上面交代今晚要一百五十顆心,他忙裡偷閒胡亂洗了把手就來了,可誰知遇到硬茬了,跟青年對抗,憑他一個蛻凡鏡根本不夠吃!
黃衣男子走後,周圍被束縛住的人終於能動,一個肌肉虯龍的漢子正要罵什麼,見到青衫少年食指放在嘴邊作噓聲道:“別出聲,要學會尊老愛幼做一個良好的公民,不然身上少了什麼我可不敢保證,有些事情心裡想想就好,不一定非要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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