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片嘲雜,少年端坐身形,望了望手心,又握了握拳。
喃喃自語道:“昨夜發生什麼了?為什麼什麼都記不起了?又做了那個夢,這就是修煉的感覺嗎?不知道到練氣幾階了,夫子所說的下一個境界又是什麼?門外又是何人在喧譁?”這一覺醒來,彷彿沉眠了一個春秋那般,錯過了一些事情,如大夢初醒,一般人都會愣上許久,何況是他,不過此時有太多的問題徘徊在腦海中,加上本就失憶,更有雜亂的聲音縈繞心中,一度讓少年抓狂。
心煩意亂的他,起身,心裡道:“香子來過嗎?滿屋清香,還有羊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望向門邊,快步走了過去。
推開門,只見一群孩童左一個右一個散亂地跪在地上,祈求某人原諒他們,是誰呢,少年不知道,蹲下身子問道:“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跪在我的門前?”
孩子們看不見,卻聽得見,現在終於有人注意到了他們,聽聲音,正是二日前來村中的少年,這麼奇怪?村中大人都看不見,這少年卻能看見,一定就是他!
他們心中篤定,速度也加快很多,如獲救命稻草,彷彿失去了這次機會就再難得,嘴中依然重複地說著:“求求你原諒我們!”磕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少年疑惑,指了指自己,試著回道:“是我嗎?”
看著這群孩子略微窘迫的模樣,個個臉色慘白,眼角還有淚痕,少年於心不忍。
孩子們聽到後,迅速點點頭,如搗蒜,隨後子君露出一副明白了的表情,開口說道:“好吧,我原諒你們了!”
這句話說完,七個孩童身子皆是一顫,眼睛明亮起來,就像新生的嬰兒第一次睜眼那般,他們臉上充滿了高興,站起來手舞足蹈的,少年看著一個個喜逐顏開的孩子,也露出了一抹清風明月一般的笑容。
孩子王慢慢站起身來,比子君矮兩個頭,卻是他們中最高的,不過也僅到少年胸口處,他低著頭,看起來像是做了錯事的樣子。
子君皺著眉問道:“剛才你們為什麼那麼做?”
那孩子聽了,立馬抱拳道:“對不起,我們不應該捉弄你的,先告辭了!”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敢望少年一眼。
子君更加疑惑,他何時被他們給捉弄了?難道又失憶了?不過既然記憶中沒有,少年也不在意,想了這麼一番,正要問個明白時,一群孩子已經一溜煙地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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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屋子,少年整裝待發,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但只知道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即可。
出了門,腳踏實地,那逼仄的角落裡,有一金色蟾蜍,趴在地上等著蚊子經過它的面前,少年望了一眼,便不再看。
行了大半路,雖遇二三十人,卻無一話說的。
此時眼界開闊起來,見村裡那座流水橋旁,匯聚了一大群人,都是三歲到八歲之間的孩童。
在人群中央,護玄尊正坐其中,每隔幾秒,就有一個孩童上前,隨後只見護玄尊食指一點孩童眉心,金光乍現,離開後,後面的孩童跟上,如此往復。
子君正想過去湊湊熱鬧,這時見羊慈從村口火急火燎地跑來,見到他,眼睛一亮。
臨近身前,沒多說什麼,就一把拉住他的手向前跑。
直到出了村,少年才開口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青羊慈回過頭來,氣喘吁吁地道:“你跟我來嘛,剛才我那臭弟弟居然嫌我和香子思想不通,還罵我們是笨蛋,連個一級神識都學不會,我們跟他打賭,說你是天才,你一定會超過他的,我們去讓他好好瞧瞧,什麼叫天資聰慧!”
少年忽略掉了一些,問道:“你們賭什麼?”
青羊慈氣呼呼道:“如若你真的學會了神識,他就做烤魚給我們吃,如果沒學會,我們就得做給他吃了,不然還能賭什麼?快點吧,就要到了!”
隔著二三百米,子君已經見到了紅衣女子,還是那般翩若驚鴻,美不可及,每次再見,都是新的模樣。
距離拉近,已經能看到青羊羽,此時他蹲在地上,眼睛緊盯著河面,細細一看,水中魚兒序列,聚成一團,時而一個挨著一個連成一條線如蛇繞行,時而圍繞一隻金色的鯉魚打轉,一會又突然散開,像是在水中跳舞。
孩童眼珠子跟著打轉,就這樣控制著他們。
臨近了,羊慈先是呼喚了一聲香子,隨後叉著腰來到孩子面前,一下提住後領,將他給拎了起來。
“子君,你來試試!”羊慈如此說道,便讓出原先的位置。
少年見香子旁邊,那竹簍中已經裝了三條魚,個個還生龍活虎,想要掙脫牢籠,不過被少女一手按著,於是就沒什麼事!
香子見少年撇了她一眼,心跳加速,不過見他並沒有多在意,徑直來到剛才那個芳草萋萋的綠叢中,蹲坐下來,頓時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怕他。
靜坐了一會兒,少年無從下手,而且三人都盯著他,也沒有不好意思,開口問道:“我應該怎麼做?”
聽到這一句話,被青羊慈提著的孩子哇哇大叫,嘴中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語,雖然奶聲奶氣,卻還是能聽得個明白:“大哥哥,你連神識都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