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蛙聲起,閒敲木魚聲。
太蒼葉宮浩瀚蒼茫,神韻十足,其頂峰一片巨大樹葉上,停頓著一黑色怪物,全身長毛,熊頭,人身,狼爪,鹿尾,身材有一般女子大小,腰圍芊芊,只不過乍一看模樣怪誕,彷彿身上那些,是為糊弄人而扮,不知叫做甚麼動物。
她手上拿著一個光團虛影,發著綠色耀眼的光芒,俯視大地那顆灰色寶石,嘴角微微上揚,捏住光球的手掄至身子後方,跑了數十步,一下將這光球丟擲,目標正是灰色寶石的末端部分。
就是這麼看起來不足為奇的一拋,卻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超越空間和時間,劃破空氣,相距百萬裡,不過一息的萬分之一,便在天地之間完全不見這光球,在空如利箭,迅速拖出光的殘影,形是光柱,不過比利箭更快萬倍,恍若地上突生一道纖細的綠色細線,抹眼時間卻又不見。
若這一幕讓人瞧見了,或許也會嘖嘖稱奇,疑惑道:“是仙人睜眼在凝視人間嗎!”
與此同時,這道光沒入少年眉心,轉眼就消失不見。
那熊頭怪物做完這一切,也不著急離開,躺下身子翹著二郎腿。
“汝是何人?剛才做了什麼?”
只見無憂飄浮在虛空之中,懷抱劍於胸,黑髮飄舞,加上清秀臉龐,有幾分飄飄然的模樣。
那怪物輕笑一聲,聲音甚是好聽,是女人的聲音,便對他說道:“小屁孩,你懂什麼?”
說完,不等無憂回答,身影就突然消失在此方天地,黑衣少年擴充套件神識,觀察了方圓百里,沒發現任何關於她的蹤跡。
少年覺得此事不簡單,正要去告訴他父親時,腦海中響起了護玄尊的聲音:“無憂,沒事,你回來吧!”
少年點點頭,不過卻沒有按照護玄尊所說的做,身子一動,往天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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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雞鳴,羊慈小心翼翼地將香子搖醒,這少女睡著之後,與醒前完全不一樣,整個人直接爬在了少年身上,看模樣睡得很甜。
悄悄出門後,只見天邊已經泛出魚肚白,村中那隻大花貓已經開始追著大紅公雞到處撕咬,弄得雞飛狗跳,可能是這雞打擾了它的美夢。
香子習慣性向小天經常躺的那地方看去,想要呼喚一聲,空空蕩蕩的,少女才恍然明白過來,陣陣失神,不禁又有幾分難過。
羊慈因為不敢回去屋子裡再睡,香子就帶著她去到她的房間,拿了竹簍,魚竿,餌料,二人就出了村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村中也開始熱鬧起來,有婦女已經開始梳妝打扮,個個風韻猶存,身段婀娜,有些管不住嘴的,身材稍微有那麼幾分雄壯。年輕的卻不用在乎那麼多,在自家門前打了一套拳法,每日晨起,總有紫氣從東邊升起,打完收工,那些紫氣化作細線沒入他們口鼻,伸了個懶腰,新的一天算是這樣開始了。
孩童的則稍微枯燥,每天無非就是被發現尿床的,竹條的作用就開始顯現,懶睡的,耳根總是有那麼幾個充滿掐痕,紅得通透。
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也不用為了那世俗“碎銀”而奔波操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像這種既靠山又臨水的就有很多種選擇。
這麼與世俗無別無非就是夫子所教導的那句話:“良好的習慣是修煉的根基,做人的根本!”
印證了這句話,這裡的生活雖緩慢,卻很有規律,再加上明日就是驅獸節,有很多要準備的,比如換新燈籠,新對聯,製作彩花,美食等等。
一句話概括之:“一副迎新景象!”
護玄尊也早早出門,見老者在門前獨自一人博弈,嘴裡叼著旱菸,他走過來坐下,看著吞雲吐霧的夫子,關心地道:“夫子時常說不可沾染人間煙火,這等麻痺人心之物,不該遠離?”
老者呵呵一笑:“老夫這不是想體驗一下曾經的感覺嘛,又沒深陷其中,你擔心我做甚?也罷,不抽就不抽,你來與我對弈!”
護玄尊擺了擺手道:“不敢,夫子棋力深厚,我就不自討苦吃了!”
老者又道:“我也只是個局外人,況且你還害怕身為凡人的我?來吧!”
護玄尊點了點頭,棋過半晌,開口道:“昨夜之事看來不用我等操心了,已經有人幫我們解決了!”
老者落子,是為白子。
他緩緩開口,神色頗有幾分好奇道:“如何解決的?”
護玄尊看了看棋局,也不是什麼震古爍今的通天棋局,平平無常,就像世俗生活那般,雖波折曲境,卻還能堅持,靠一人頑強之軀,扮演著小角色,在角落裡微不足道,談何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