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深無奈,只得告辭下樓。書童將其送至樓下,再次囑咐,回京途中萬萬不可開啟錦囊。宇文深只得表示願意聽從勸告。便火速回京了。
按照燈籠會的吩咐,宇文深一路雖然錦囊不離身,每每想開啟開看,想知道這花重金求得的妙計到底是什麼,但是想起這個神秘莫測、譽滿江湖的幫派的叮囑,便每次又把這錦囊放回了胸口……,快馬加鞭的趕到了京城。來到京城的第一天,在城門口拒絕了諸位大人為自己接風洗塵的美意,一則是為了避嫌,二是胸口的錦囊讓他無心做其他的任何事。回府後,沒有心情與淑怡進晚宴,就把說自己有事,把自己關進了紫雲閣。
這紫雲閣是二公子平時與重要的心腹商量事情的所在,公子不在閣內,就算是淑怡也不敢進入打掃。當初公子和淑怡大婚時,一位來賀的有點名氣的江湖術士說,此處紫雲繚繞,必出祥瑞,應建一座閣樓在其下得此祥瑞福澤,於是閣樓建成後名為紫雲閣。
二公子在紫雲閣內,獨自坐在一張案几後面,面前是一盞搖曳的燈,燈光就像自己現在的心一樣不安。他慢慢的,取出了捂在心口已有月餘的錦囊,緩緩的解開,像是怕把它弄壞了一樣,然後輕輕的將這花費近十萬白銀買來的錦囊中取出的一方素絹鋪在案几上,只見上面用隸書寫著:
天下風雲任變幻,
竹海坐看燈籠覽。
火熄竹枯輝湮滅,
卻是紫氣從東來。
這是什麼意思?
前兩句盡人皆知,後兩句呢?火熄。竹枯,這是凋零頹敗之像,為何頹敗之後紫氣東來見祥瑞呢?是破後又立。涅槃重生之意嗎?可是這與前兩句有什麼聯絡呢?……
宇文深現在十分焦躁,又很想罵人,自己花費重金買回來的答案,卻一頭霧水,無法破解。只好在地上來回踱步,中途喊了幾次來人,要了幾次茶水,想立刻請人來商議,又想自己再琢磨琢磨,只好揮揮手,讓人出去。
就這樣,宇文深徹夜未眠,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花十萬兩白銀買來的這句話所為何意,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急匆匆的安排師爺將幾位心腹重臣請來於今夜子時紫光閣相商。然後去晉國公府請安,順便將此行所獲講與母親元氏聽,或許母親的聰慧可以幫忙,但事與願違,元氏也不解其意。宇文深只得等到今夜子時與諸大人商討。
子時,紫雲閣內。
天下風雲任變換,竹林坐看燈籠覽。火熄竹枯輝湮滅,卻是紫氣從東來。
諸位大人此時已將這首詩唸了不下幾十遍了,
“依老夫看,這燈籠會簡直就是故弄玄虛,故作神秘。好自抬身價。”
“依在下的意思,前兩句嘛,就說燈籠會無所不知,坐知天下事,後兩句實在告知公子,否極泰來,只要熬過艱難,定有運轉之時……”
“熬過?怎麼熬?公子赴竹海就是為得知如何扭轉如今局面,而他卻告訴我們要熬,現在世子在朝堂上步步緊逼,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就算我等按兵不動,對方也是緊步相隨。根本就不可能停下來。”
“兩位大人休要爭吵,依老朽愚見,既然公子已花了十萬兩,那就再費十萬兩,上竹海問個清楚。反正由不缺那幾個。”
這時,宇文深說道:“不對,不是十萬兩,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正好是五個九。”
眾人心中一驚,五個九,那就是九五指數,莫非……,正在面面相覷時,閣門忽然開啟了,只見進來一位面色冷峻,方臉闊耳、雙目深陷的年過半百之人,身著朝服,推門而入。
“見過公子,諸位同仁好。”來人雖在門口,但中氣很足,聲音少許尖銳。眾人一轉頭看,原來是當朝主管刑罰的秋宮大司寇:呂正。
這位大司寇原是大魏朝廷主管刑獄的一個主司,和當時為將的宇文護關係甚密,後來更是跟定宇文泰來到長安,擁立漂泊在外的魏帝登上大寶,所以宇文泰讓其擔任主管本朝刑罰的秋宮上大夫。十一年前,朝廷發生一次巨大的動盪後,宇文護才令其擔任大司寇一職。
眾人見是大司寇到來,紛紛起身見禮,呂正先是解釋道最近掌刑罰的秋宮有幾件大案,後向諸位致歉。最後問道:“公子此行,定是有所收穫,不然怎麼會深夜召見我等?”
宇文深將從燈籠會所得之素絹遞於呂正,並向他詢問關於燈籠會之事。
呂正將素絹仔細閱讀後,故意賣老到:“諸位剛才爭吵不休,是否因此所起?”
宇文深只得耐著性子到:“請先生賜教。”
呂正捋一捋鬍鬚,慢慢的說道:“燈籠會的事,老夫確實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