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鹽鹼地旁一棵小樹下想事情,今天隊員射擊訓練,子彈可以隨便用,所以訓練場上槍聲不斷,每個人都極興奮,我卻始終在想,盧珊珊是怎麼知道小鬼子的人體試驗的呢?
過了一會兒,趙東來從隧道內出來了,踉蹌著繞到伙房後面,扶著牆就“哇哇哇”地吐了起來。
“趙東來,你這是咋了?”
“掌櫃的,你不知道,盧大夫她,她,她把那小鬼子的手腳、下水都卸了,裝在玻璃罐子裡,再倒進去白酒,給泡上了……嘔……”
“行,知道了,吐完了記得漱漱口,要吃飯了。”
我拍了拍趙東來的後背。
“嘔——”
午飯時,醫療隊的人都沒來吃飯,祁良卿慘白著臉來到食堂,對趙東來說盧大夫走不開,讓給打一份飯送過去,得有肉。
趙東來聽到“盧大夫”三個字,轉身又吐了。
一直過了五天,我都沒往黑鴨子河那邊去,楊成林原本以前經常會去河邊溜達溜達,現在也不去了。
醫療隊的人也都來食堂吃飯了,現在還有五個人跟在盧珊珊身邊,這五個人天天臉色慘白,吃飯的時候一口肉都不吃了,只用鹹菜下米飯,吃完再打一份帶肉的飯菜帶走。
祁良卿、喬良裕、許琛、董博瀚、杜冰妍,四男一女。能剩下個女孩我倒是沒想到,畢竟我能想象得到盧珊珊所弄出的那猶如地獄一般的血腥場面,而實際肯定要比想象更恐怖,我是絕對不會去看的。
這女孩真不錯!
我覺得總躲著也不是辦法,所以午飯後決定再去黑鴨子河那邊走一趟,走到隧道中間,正看到楊成林站在那往那邊張望。
“看什麼呢?”我問。
“我在想去不去黑鴨子河那邊看看。”楊成林說。
“那邊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去看盧大夫?”
“不是,黑鴨子河,那河裡的陰氣都暫時平靜了,這是河裡的惡鬼得到了祭品。”
“啥玩意兒?”
“哎,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和楊成林出了隧道,往河邊走,遠遠看到盧大夫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在她面前,唯一的女學員杜冰妍正拿著一把手術刀在桌子上的一具血淋淋的屍體上切著,切了幾下轉身要吐。
盧珊珊大喝:
“杜冰妍,這都幾天了你還吐,你給我咽回去!”
我和楊成林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戰。
而那杜冰妍,還真的就不吐了,咽回去了?
“哥,你看那河水!”
楊成林指著河水提醒我。
我剛才的注意力都在盧珊珊和那幾個學員身上,經楊成林一提醒,向河邊望去,只見河面竟然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湛藍,倒映著藍天白雲,清風徐來,波光粼粼,十分美麗。
我從未見黑鴨子河如此漂亮過,我一直還以為黑鴨子河的河水本來就是如墨汁一樣的黑色。
“這河水怎麼變得這麼好看了?”
“這就是給陰魂惡鬼送了祭品,盧大夫把那些卸完的小鬼子的碎肉都扔進了這河裡,河裡的怨鬼得到了血食,怨氣暫時就平息了。咱這黑鴨子河啊,我一直懷疑被人動了手腳,這裡的陰魂遠不止山河村這些年淹死的這一點。哥,我懷疑有人在煉化這條河,你能猜到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