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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誰允許你深夜去那屋的?”王英沉著臉,生氣的看著陳小蘭,如果不是她昨夜裡恰巧醒了,還真發現不了這丫頭的膽大行為。
“我……我……”陳小蘭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麼解釋,索性同樣氣惱的說道:“那還不是因為孃親和哥哥總是揹著我說些什麼!”
王英瞪了她一眼,想了想還是沒有與女兒明說,這事對於他家來說可是大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比起女兒打聽這個事,那人醒了才是最重要的。
“你老實在屋裡待著,我去瞧瞧他。”王英說了一句,也不等陳小蘭回應,便離開了,獨留下陳小蘭一個人在屋裡撇著嘴。
陳大山的屋裡,一個少年穿著麻衣,老老實實的坐在床榻上,好奇的打量四周,看到王英進來,也不打招呼,只是盯著王英看,這人他見過,就是她把那些繩索解開的,然後還給了他衣穿。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王英坐下後,柔聲問道。
名字?
少年想了想,搖頭,他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
“那你還記得你家在哪裡嗎?”王英又問。
家?
少年皺眉,再次搖頭,他還是想不起來。
王英愁苦的嘆了口氣,好好的少年郎不光是個啞巴,還失憶了,連自己是誰,家住哪裡都記不得。
這就是他們家的貴人?要不要這麼悲慘?
想了又想,王英招呼了陳小蘭幾句,讓她看好這人,自己則是去了老藥師那裡。
天色蒙亮,王英終究有些不太放心那少年,擔心自己離開太長時間,家裡會出現變故,所以回來的很快,老藥師老神在在的跟隨著,眼中精芒閃動。
兩人進了屋,便聽到屋裡傳來誦詩之聲,只見陳小蘭捧著詩集,輕聲訴誦著,而那連名字都記不得的少年,聽的也是極為認真,只是時不時露出的茫然之色,表示他並沒有聽懂。
陳小蘭放下詩集,起身退到王英身後,老藥師上前幾步,與少年對面而坐。
“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老藥師打量著他,眼神帶著驚歎,卻見這少年長得俊秀,細密的髮絲已然過頸,哪裡還有剛見他時那滿身的焦痕?這才幾天的功夫?果真是進化者啊!
少年沒有絲毫不耐,依舊搖頭,只是眼睛卻看向陳小蘭放下的那本詩集,雖然聽不懂,可他覺得那東西很有意思。
“那你還記得這個嗎?”老藥師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支髮簪,正是當日被他從少年手裡收起來的那一支。
少年的目光從詩集上移開,轉到髮簪上,然後……定住了!
撕心裂肺的痛意如刀,從他的心中湧起,充斥了他的整顆心,像是要將心臟劃開一樣,一滴淚液順著眼角落下。
“我死了,你把我頭上的髮簪折斷,姑姑看到就不會為難你了,寧王府也不會。”
腦中一道倩影虛晃,他拼命的回想,可怎麼也想不起那人是誰,更不記得她的容貌,只有一句話語從腦海一閃即,縹緲無蹤。
她,是誰?說的又是什麼?
少年伸出手,從老藥師手裡接過簪子,就這麼痴痴的看著。
“看來這東西對你很重要,”老藥師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說道:“那現在它物歸原主了。”
對於老藥師的話,少年仿若未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怔怔出神。
“老爺子,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王英說道,一個連自己都不記得人,卻在看到那簪子的瞬間落了淚,這情形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了。
那簪子,一看便是女子之物。
陳小蘭眼圈泛紅,詩詞裡多的是風花雪月,此時在她的腦中畫面交織,編織成一出情感大戲,著實感人心肺。
幾人來到中堂,王英再次把陳小蘭關進屋裡,這才問道:“老爺子,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老藥師奇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