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鳴?”寧梔好奇的重複了一句,這個詞她沒聽過。
“災厄晨鳴,無形無相,沒人可以找到它的厄體,自然也就無法消滅它。”安寧說道,蝙蝠組織內關於災厄的記載甚多,他看過一些,其中就有這晨鳴。
“那是不是很危險?”寧梔小心的問道,不由得往安寧身邊靠了靠。
“晨鳴的鳴聲可以直接入體,對於普通人和真體獵人來說,幾乎是必死的,可對於虛體獵人和實力更強的獵人,卻是毫無威脅。”安寧解釋道,“真體獵人是依靠媒介才能夠運用死能,體內並沒有災厄,所以無法抵禦災厄。”
“那這些人還有救嗎?”寧梔看著街邊一個被吸成乾屍的人,有些不忍的轉過頭。
此話一出,安寧輕笑一聲,古怪的看了寧梔一眼,旁邊,陳大人與狐九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寧梔皺眉問道,她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傻子。
“如果要救他們,就要與晨鳴正面相對,為了救別人,卻要給自己惹上麻煩,你真當那晨鳴是泥捏的嗎?”安寧冷聲道。
“那就這樣看著他們被殺死嗎?”
“當然不,”安寧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建議,“你可以選擇閉上眼,或者……”
說著,安寧走到路邊一個跪伏的人旁邊,抬起右腳,重重的踩了下去。
寧梔愣住了,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伏在地上的頭顱被踩爆,血液濺出去很遠,不知是否是巧合,一滴血剛好落在寧梔的裙襬上,淡黃色的衣裙瞬間多了一抹鮮紅。
“或者,你可以提前為他們了結痛苦,也算是幫了他們一把。”
安寧回身,在狐九的手中接過一張白狐面具,遞給了呆愣的寧梔。
“戴上它,這會讓我們方便些。”
“你好冷血。”
寧梔低下頭,嘴裡默默的說了一句,隨後帶上了面具,對於安寧,她有了新的認識,而這種認知,讓她心裡多了一絲畏懼,那是對於生命的輕賤。
“多謝誇獎。”
……
街道上滿是乾屍,昨天還鮮活的生命,不過經歷了一個早晨,便已經枯萎。
安寧走在前方,其他幾人跟在身後,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味道。
營地已毀,陳大人在營地在與安寧告辭,直到他消失,安寧這才看向自己的車馬,就像去鳳雲山時一樣,那兩頭銀尾狼已然死去。
“大人,這車還能用。”
知道安寧在想什麼,狐九趕忙說道,只見他衝著兩具銀尾狼的屍體比劃了一下,那死去的屍體竟是重新站了起來,抖動著鎖鏈,拉起了車廂。
“不錯的能力,”安寧眼睛一亮,看著狐九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
災厄控屍,就是狐九的能力。
幾人重新啟程,這一次車廂裡少了幾分言語,多了一些安寂,寧梔就坐在那裡,也不知在想什麼,沒了之前的活潑。
車行十數里,除了少數的拾荒者,卻也沒有再遇到什麼災厄,那埋葬在地裡的屍體,也再也不值得安寧去翻摸,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拾荒者,而是城主級的進化者,是大人。
“狐九,怎麼回事?”
安寧從沉思中醒來,出聲問道,此時車馬速度減慢,最終停了下來。
“大人,有人攔路。”
安寧挑開車簾,向前望去,只是一眼便呆住了。
“黑叔?”
在車馬前方,一個裹著黑袍的人站在那裡,兜帽下露出一張安寧熟悉的臉,正是鍾無鷹。
“安寧,你是來為我報仇的嗎?”鍾無鷹說道,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然而這個笑容卻讓安寧的臉沉了下了,黑叔很少笑的,除了那天之外,安寧小時候幾乎沒見過黑叔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