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辭看著手機上季舒然給她拍的照片,腦子裡閃過白光,忽然又折返回浴室,拿起髒衣簍裡今天換下來的衣服比對了一下。
衣服不算長,稍微動一下就遮不住她身上的旖旎風光,偏這個位置在她的視線盲區,若不是刻意去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她霎時惱羞成怒,團成一團,垃圾一般扔進髒衣簍裡。
這麼明顯,沈識禮居然沒有提醒她,多半就是故意的!
估計沈嶼森早就看到了,聯想到他今天的一些刻意奇怪的問題,一切都說得通了。
季舒然像是吃到了一個大瓜一樣,捂著嘴“嘖嘖”了兩聲笑得詭異。
慕辭只覺得頭昏腦漲的,領著髒衣簍去了陽臺洗衣機,瞥了一眼,沈嶼森的車還停在樓下沒走。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走,但她已經顧不得想這些了,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下午,消失了近一個月的論文指導老師發來了訊息,給她的論文指出了不少錯誤,她必須得在明天系統關閉前修改完,否則影響了畢業論文的程序,她今年就別想畢業了。
慕辭頂著一頭半乾未乾的頭髮歪著頭看電腦,手指行雲流水地在鍵盤上劃過,窗外燈火一盞接著一盞熄滅。
牆上指標指向三點的時候,她終於疲憊不堪地從電腦前抬起頭,將修改好的論文上傳至系統。
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了一下,撈起來一看,竟是沈識禮透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他這個點也還沒休息?
慕辭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從盛安他們口中聽到的關於沈識禮的傳聞。
手指不受控制地點進朋友圈——果然是對她遮蔽的。
意識到自己心裡的期望之後,她脊背泛起涼意,乾脆利落地摁滅手機。
要說這世界上有什麼人絕對不能接近,沈識禮算一個,經歷了沈嶼森這一茬,慕辭比誰都清楚,他們這個階層的人,骨子裡有多爛,她從不覺得,沈識禮會是一個多幹淨的人。
因為多了些插曲,慕辭晚上睡得並不安穩,輾轉反側了好幾個來回才堪堪睡去,一早上更是被噩夢驚醒,坐在床上,滿背的汗,下意識地看向窗外,沈嶼森的車竟然還沒走。
在樓下守了一個晚上。
慕辭收拾好下樓,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滿臉的驚訝地敲了敲窗,“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沈嶼森開了車鎖,臉不紅心不跳,“昨天晚上和朋友去喝酒了,喝了個通宵,回去我媽又要說我,乾脆就不回去了,直接來接你,連衣服都沒換。”他還煞有介事地拎了拎自己的衣領。
人撒謊的時候,總是會編很多個藉口來印證自己謊言的真實性。
“你就仗著年輕誤作非為吧,老了就知道身體不行了。”慕辭睨了他一眼,半開玩笑地倚在副駕駛座裡,這才慢慢悠悠地給沈識禮回資訊。
說到底,總歸是上司,她還是恭恭敬敬地發了一長串問候加自我介紹。
不出兩秒鐘,對方回了個“?”
慕辭今天起這麼一大早的原因除了沈嶼森還要來醫院看一下母親,照顧的護士說,經過昨天一天的調整,今天已經正常了。
慕辭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推開病房,白寧正靠在床上,張嘴吃護士給她喂的營養粥。
“媽!”慕辭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紅著眼扔下包衝到她床前,臉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白寧忽然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落在她臉上。
“誰允許你跟沈家的人混一起的?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簡直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