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輕嘆,這油紙傘可是他今天裝扮最重要的一環,可現在竟然已經被他人拿了去,不過即使那柄油紙傘依舊在鬼界酒樓之中,林墨也不會回去取,未脫俗世,一舉一動便都是因果,遺落了傘可能是巧合,但也是一種必然,這是自己種下了因,之所以無法看到對方樣子,就連那柄油紙傘的模樣也變得模糊不清,這只是因果未到,或者是對方的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夠隱蔽自己的因果,而對方身上的因果和林墨有關,所以林墨即使作為鏡師,也不能看到過多與自己有關的因果,那就亂了這世間法則。
收回鏡子,既然現在看不到,那也不用強求,今晚的路沒有走完,而且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回頭路可以走的。
突然前方不遠處傳來打鬥之聲,在寂靜的夜晚打鬥之聲格外清晰,這是今晚林墨遇到的第一場爭鬥,抬頭看了看烏雲漸漸消散的夜空,已有星輝從中灑落。
楓城的風吹起來了,這水也該亂了。
提著兩壺酒,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走不多時,便見到一條街上鬼氣森森,其中隱約可見道道火光電芒閃爍,伴隨著陣陣喝聲。
“鬼物,你害人無數,如今見到本道還不束手就擒!”
聽這話,裡面的應該有一個道人,林墨四下望去,發現這裡的街道旁邊倒是有一處公交站臺,只是兩邊的站牌有點遮擋視線,思慮片刻,幾步踏出,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站臺上方遮雨的棚上,還未落下之時,揮袖一掃,上面水滴盡數落下,林墨這才安安穩穩的坐在上面,看向那黑霧之中。
如今林墨的狀態半人半鬼,裡面爭鬥的一人一鬼與他無關,自然不會去多惹麻煩,看看戲還是挺好的,為此林墨還特意坐的遠了點,畢竟看熱鬧最容易受傷,林墨可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當一個吃瓜群眾最好,如果現在有隻燒雞,那麼喝著小酒,吃著雞腿,倒也是一番享受。
幹喝酒可不是林墨的作風,有酒無餚長夜難熬,鬼界酒樓只是其中的一個意外罷了。
這時黑霧中翻滾更勝,淒厲的嘶吼聲傳出百丈,是那鬼物在森森低語,想來這個道人倒是有些本事。
“臭道士,我又沒有招惹你,為何偏偏和我過不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煩,真當我好欺負不成!”
“你這鬼物,害人無數,本道追了你三月有餘,如今你竟然到這裡還不束手就擒,冥頑不靈,今日本道不會再留手,定要將你打殺於此!”
這聲音仿若洪鐘,正氣凜然,一股堂堂之意散發而出,這兩位竟然是對冤家,竟然還追了三月有餘,只是不知道這一人一鬼來這裡是巧合,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
“叱令,誅邪法不侵,破邪!”
黑霧中道人一聲大喝,一道金光爆射而出,直接將那半條街道上的鬼霧衝散,周圍傳來那厲鬼淒厲的叫聲。
“你個臭道士,竟然有三階破邪符,算你狠,這次我記下了!”
聽聞此言,林墨也是微微一驚,這三階符籙可是價值連城,這個道人想必出身並不簡單,不過這個鬼物倒也是厲害,在三階破邪符的攻擊下,能夠逃得一命,也不怪這個道士能夠追它追了這麼久了。
黑霧散去,其中顯露出一道年輕身影,看樣子不過二十五六歲,長相也算帥氣,但是林墨覺得對方比自己還是差了幾分的,那人身上穿著的是一套運動服,揹著一個袋子,手裡提著一把黑色木劍,隱隱有雷光閃爍,竟然是一把雷劈木劍,由此林墨更加覺得眼前這位當真有錢,這東西在陰陽道上可是有價無市的東西。
“看夠了嗎?”
顯然,那個城市青年打扮的道士也注意到了在一旁看戲的林墨,剛剛沒工夫搭理林墨,現在卻出聲問道。
“沒看夠,真可惜,讓它給跑了。”
林墨說的是實話,對方動用了三階符籙,都沒有把那個鬼物留下,確實可惜。
那人白了林墨一眼,心裡腹誹,你要是真可惜,你怎麼會在一旁只顧看戲,伸個手說不定就將那個鬼物擒下了,不過對方袖手旁觀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對方沒有對自己出手。
那個青年道士沒有搭理林墨,擦了擦頭上的汗,將木劍收進袋子,有些艱難的動了動身子,動用三階符籙對他自身也有一定傷害,要不然剛剛他就去追擊那個鬼物了。
“有吃的嗎?”
林墨從公交站遮雨的棚上跳下,對著那個自稱道士的青年晃了晃右手上的小酒罈,那青年看到林墨手中提著的酒,眼睛一亮,一番打鬥之下早就已經餓的不行,伸手在袋子裡面掏了掏,掏出了兩個真空包裝的雞腿,直接扔向了林墨,自己則是又掏出了兩根。
林墨伸手接過,右手一甩,酒罈飛起,順勢解開其中一壺的繩子,將酒罈拋向對面那個人,交易成功,主賓盡歡,林墨徑直轉身離去,一手拿著酒,一手拿著雞腿,根本沒有和這個道人一起喝酒的意思。
看到林墨的這個舉動,那個穿著運動服的道士也是滿臉黑線,這貨還真直接,不過對於林墨他倒是產生了一點好奇,這人行事古怪,不拘小節,可又不佔他人一點便宜,也是有趣,釋然一笑,開啟酒罈,鼻間輕嗅,這倒是罈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