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三色陰晴雨1995年7月22日,我構想了中篇小說(大悲賦)
大吃大背飲食菩薩,存心真意善男信女。畸,怪胎輕聚百萬財;怪,毒蛇咬出是非來;妙,塞字頭上千把刀;暖,太陽餅子燙舌頭,吃進去還得吐出來;哭,路人罵他龜兒子;氣,鍘刀飛斬空心竹;罵,幾個村社找不出一個長。
終不明,是錢長刺還是莿有錢。到頭來,想放手又丟不下,想回頭卻有千般怕;何處問,怎個的我呀咋個的他?都歸總為一句話:嘴巴會吃外,還會說會唱會唾會咬會罵會嚼牙巴。
大可悲者,口舌功能障礙也,此長彼消也。所以症狀就是嘴巴短一節,伸不起嘴巴。但嘴大得能呑象,腹大得能行船,尾大得不見足,屁眼大得能通天(豈止能開得進火車)。誰能塑這樣一尊飲食活菩薩享香菸,包他一個個功圓果滿早早迴歸極樂界。
塔說:我不答。別看我,看我指著的天!
廟說:我不妙。甭拜我,拜我壓著的地!
寺說:我不是。莫敬我,敬我罩著的你!
中國的青年農民,除了外出掙吃或在家請吃,還有沒有一條路可順利走到田間地頭?還有沒有一塊未被菩薩把持的純淨土壠?是否還有一條不是絕路的路,除了以錢為徑,以鈔為舟,滿載犧牲敬過菩薩才能出頭?是否天意要我青年農民不能在家立足?
天易見,天意難窺。天有三光日月星,青年農民沒節日沒月薪沒週末,三光光。天有三色陰晴雨,青年農民天意難違。唉,說什麼官以民為天,民以食為天,都是靠天吃天,您吃了我,我又吃誰?青年農民何止千千萬,何時能感動上天,讓天助我也?
那一年,煙桿因為女人花了四元六毛錢的辦回1斤1兩5錢豬肉全家吃了,夥同父母打了女人一頓,於是女人離婚——幾個月沒有吃一滴油更別提肉了,煙桿說,1斤肉要管4斤米了。1斤米還值3、4斤糠呢!飢寒起盜心,為了重續前緣煙桿得有100元來敬菩薩,就把主意打在了蔣狗*身上。
活了五六十年的人,沒有活出人樣,那是作人難,作狗易。努力了幾十年一直在作人,沒有想到老來還得變狗,說是人生應享有的第三境界吧?又非也,還是做牛的年紀哩;狗是不如人,但人也有不如狗的,更怪的是狗還不如狗*!鍾老狗就不如蔣狗*。彼人臭名不比此人芳名短,逍遙自在勝萬千,釣魚賭錢打平夥,百般享樂不花錢,睜開他的狗眼看一看,這是個怎樣的世道咋個的天……
我以文人的筆調開頭,造出文學的氛圍,即轉入平民的敘述。文中比喻,儘量與吃有關,中間會有大段篇幅,言辭匆匆,不飾文采,是極忙的農民狀的,我們生活在其間自然已見熟,所以連吃像也不去刻畫。而能象主人會那樣站上一定的高度去看的,卻並不是芸芸眾生,不造雲霧不作花邊,也許會見得更清……
我多想寫多想寫多想寫好寫實在寫出來寫出去寫暢胸中閟住的那股氣呀!可我不能不能我是農民我忙我辛苦我是獨子父母勞累妻子埋怨我兒他還小啊!
要寫的那麼多壓了十多年變質了發酵了要爆了。春旱了夏旱又伏旱已經五十多天了田開口土起縫棉花落葉玉米枯死苕藤枯黃,沒錢打米磨面雞斷食豬斷糧親友來要帳;兩組詩雙雙得獎十餘處叫自費出書文學院發展部採用詩歌(天耳)須160元,以為文學院是上帝上帝救我還是自救?自救就是放下筆去千里百擔十株苗!我靠!!!
附記【沉舟所言】:
1).天有三色已經很難看了,臉卻有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