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藉口秦家的嫡子是不能不參加修煉的,所以秦劍第二天依然四更起床揹著揹簍攀登天台山,從山腳到山頂足有兩千級別的臺階,在攀登的過程之中正好練習秦家的內功心法呼吸吐納。
平日裡走的非常純熟的路線,今日秦劍卻要格外小心,肋下的傷口,終究還是影響了他的動作和身體的協調性,頂著一張被打的虛腫的豬頭臉,也迎來了各種嘲笑的目光。
不過這種目光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實質的殺傷力,從小到大因為他家中衰弱,勉強留在嫡系傳人之間,這種冷嘲熱諷和鄙夷他已經看得太多太多,早就古井無波了。
秦劍的揹簍之中不但有早飯,墨塊,圍裙,毛筆等必須品還有兩個三個鐵定,足有三十斤。也就是說他登山的負重就要比別人重三十斤,所以也就意味這登山的過程中要比別人慢。
這些年來,這種不斷增加重量的鐵塊兒,在他的練習之中一直沒有停止過,這讓他的身法看起來緩慢,實際上是因為負重而行。而且他的內功也日漸悠長深邃。
秦家的貫日劍法自然有其內功根基,只有家中的嫡子才能傳承,秦劍自然有修煉,這套內功講究的是靜若臨淵潭水,動若清風飄逸,擊若雷霆萬鈞。
所以家族弟子在登山的時候白衣飄飄如同臨風欲仙,加上內功心法的支撐不到半個時辰就能登上山頂。甚至修為高深一點的幾個呼吸就能飛奔到山頂。但是秦劍登山的時候飄逸的感覺是有的,速度卻不敢恭維,只不過比平常人快而已。
天台山不大卻很高,從山底到山頂的臺階十分的陡峭崎嶇,甚至有的地方就是在山崖上造出來的凸點,僅供落腳而已,秦家的嫡子修煉的前兩年全都是在爬山練習膽子,山風在周遭吹過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但是秦家這一群十幾歲的孩子卻驚鴻一瞥一般在這些危險的棧道臺階上飛奔。登山不但修煉內功也修煉輕功和身法,不得不說秦家的祖先挑選這個地方實在是匠心獨運。
秦星在秦劍的頭頂飛奔而過,回頭露出一個不屑的神情之後繼續狂奔,他不相信大哥秦旭的話,這個破落子怎麼可能在跟自己切磋的時候從自己的劍勢之中領悟飄逸如風的劍意。身邊不斷有人超過自己,秦劍依然不疾不徐的按照心法呼吸吐納。
練習內功也練習心性。
當秦劍登上天台山的山頂時候,正好還有一刻鐘到練劍的時分,天光剛剛由幾分光亮。秦劍覺得今天上來有些早,看來又到了增加揹簍分量的時候了。
整理好衣衫,在兵器架上取出一併無鋒鐵劍,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調息自己的呼吸準備開始修煉劍法,雖然這套基礎劍法已經修煉了好幾年閉著眼都能演練下來,但是家族的規矩就是如此,沒人敢質疑。
老祖依然在石臺上閉目坐好,少年們開始演練。起初的時候秦劍還覺得手中的鐵劍沉重,揮舞之間抻著自己的左肋傷口發痛,但是隨著一陣清風吹來,秦劍手中的鐵劍在順著風揮舞的一瞬間突然間那種感覺再次傳來。
雖然依然是平日的劍法,但是秦劍的劍法之中多了幾份通透和輕靈,劍勢運轉如意起來,人與劍彷彿合為一體,這個時候秦劍才恍然明白了什麼。昨天晚上自己一直回想秦星的劍招,其實劍意何必侷限於劍招,劍招是劍意的延伸而不是侷限。
他晃然間有些明白,無飄逸如風,風無阻,連風都不能阻礙自己的劍。
慢慢的秦劍感覺自己的周圍產生了一股奇妙的氣流,彷彿是這股氣流催動著秦劍的劍招,讓秦劍揮舞長劍根本沒有重量一般,這讓秦劍感覺到歡快。坐在臺上的老祖瞥了一眼秦劍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昨天發生的事情怎麼能瞞過他的耳目,他早就知道秦劍已經受傷,但是這種摩擦和切磋是在他允許的範圍之內,沒想到經過昨日一番,切莫這個孩子竟然能摸到了飄逸如風的劍意。
人自這一支這一防應該可以延續下去了。
很快修煉劍招的時間結束了,雖然秦劍還有些意猶未盡。整理衣衫放回鐵劍之後秦劍梳洗一番繼續拿出自己的飯糰和鹹菜吃了起來,不同以往的是今天的鹹菜裡面加了幾條鮮肉,讓秦劍吃著香。隨後圍上藍色的圍裙秦劍拎著一桶墨汁走向了昨天的那個字帖。
不過秦劍臨摹的卻不是眼前的這個碑帖,而是在石臺上書寫著秦觀海的那個碑帖,那個碑帖他臨摹了三年已經全都記在頭腦之中,所以一出手就是靈動如風,行雲流水恣意汪洋的字在筆下流淌而出。
一邊又一遍的體會著其中的意境,秦劍覺得十分的快意,偶有生澀之處立即停止再次從頭來過,就這樣秦劍對這副字有了新的認知,對秦觀海的筆法有了新的領悟。不斷鞏固著自己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