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肉是春晚中除小品外,穩住年輕觀眾的保留菜式。從高歌《冬天裡的一把火》的費翔,再到宣告《我們都是追夢人》的TFboys和吳磊。這32年的鮮肉譜系流變,折射的是電視工業語境中的大眾審美趣味。
畢竟晚會和鮮肉都是用來安撫觀眾的,他們為那些現實中無法解決的問題,提供想象性的解決辦法。
如果將春晚視為母文字,作為子文字的鮮肉們,產生可控與多變的身量。用不恰當的比喻,是水和魚的關聯。不同之處在於,這水裡可以沒有魚。
那些魚也可以離開水而生存!
粉絲們大概都經歷過這樣的夢魘:平時活蹦亂跳的鮮肉,到了春晚立馬像變個人似的。少年組合唱兒歌,青年偶像讓你跳健身操,禁慾愛豆熱情如街道大媽,這種改變恰恰是春晚對他們規訓後的結果。
沒有成名的可以借春晚出圈,這是一種鮮肉塑造;已經火爆的,可以為春晚增光,這是一種鮮肉挪用。
相同型別的則可以被更年輕的同款替換,這是一種鮮肉複製;而個性鮮明又不符合春晚調性的,則可以被打包重組二度貼牌,這是一種鮮肉再造……
在寧遠眼裡春晚的鮮肉譜系充滿著符號學的意義,拋開曖昧的商業邏輯,與暗湧的男色消費,我們依然能發現它30多年來不變的鮮肉生產機制和運作規律。
春晚何嘗憐鮮肉,物換星移幾度秋。臺上少年辭顏少,不廢流量終別流。
想當年費翔是春晚塑造的初代鮮肉,他的成功首先是一種空間塑形。其價值不僅體現在明星匱乏時期,對演播空間的填充支撐。
更體現改革開放初期,國內渴望走出去和遊子企盼走回來,這片心理空間的大膽對接。
作為第一個登上春晚舞臺的海外華人演員,費翔被塑造成飽經海外打拼,久別故土懷抱的尋根者。這一形象在他演唱《故鄉的雲》後被定型,成為橋接晚會與海外同胞的固定紐帶。
不過主動塑造畢竟有風險,它過度依靠天時地利。挪用作為塑造的變型,成為一種更省力的生產機制。
後來對周杰倫的挪用頗有點生搬硬套。節目組看中《龍拳》的恐怕是那句“我右拳開啟了天,化身為龍”的歌詞。而對於中國風說唱的官方認可效應,恐怕不再考量範圍。
然後而立之年的周杰倫快要離開鮮肉之列,動作遲滯的春晚方才找到正確的開啟方式。周杰倫與***帶來的《本草綱目》mix《辣妹子》,是一種再造機制。
流行天王與頌歌聖女的原初形象,被再造為海峽兩岸頂級歌者的跨界組合。
王力宏和李雲迪被打包成音樂才子組合,春晚後更有同逛臺灣、互串家門等後續八卦,不僅觀眾愛磕,就連劉謙也以造梗為樂。
轉年的春晚,就炮製找力宏事件。一個是音樂才子,一個是鋼琴名家,水中月鏡中花,哪管由他不由他?
上一年誰紅,下一年用誰!
雖然緊跟上一年的步伐,但這種滯後性還是很明顯的。韓庚首登春晚已近27歲,馮紹峰則是34歲,陳坤更是35才被春晚眷顧。
雖不能算美人遲暮,但這些娃還嫩著的時候都沒入節目組法眼,你說氣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