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嵐將及腰的長髮束起,穿起血衣堂標誌性墨黑的服裝。
經歷了修羅場的廝殺,她的眼眸再也沒有絲毫的溫度,有的只是冷血和麵無表情。
她單膝跪在重重幔帳下,幔帳內是百里晟軒,幔帳外是卑微的她。
她只想報恩,無論用什麼方式。
百里晟軒聽聞可嵐在修羅場的戰績,一絲驚訝下有著沒有看錯人的肯定:“可嵐,你做的很好。”
可嵐低眸涼涼道:“多謝堂主。”
“這世上多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希望以後,可嵐你不要做敗者。”
“屬下謹遵堂主的教誨。”
“很好,我現在想要你為我尋一件東西。”百里晟軒把玩著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饒有興味地說道。
“可以,不過屬下想在這之前,辦一件事情。”
百里晟軒眉頭一挑,隨後溫和道:“好,你先去。”
可嵐再次謝過堂主,轉身而去。
百里晟軒望著可嵐的身影,略有深意地笑了笑,她身上有那半塊玉佩,想來是跟師兄陌子昂關係匪淺。
百里晟軒每次想到陌子昂,心頭都有一抹譏諷,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師父會選擇疾病纏身的陌子昂,也不把《天藥》這本秘籍傳給自己?
反而施毒將他的身軀停留在**歲的孩童模樣,害的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見人。
師父,你在天上看著吧,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好徒兒陌子昂,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向覆滅的。
夜深人靜。
柳泊鎮的街角賭坊突然傳出一陣陣慘叫聲。
屍體遍地,血流成河,火光沖天。
一個瘦弱的身影背對著沖天的火焰,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那個噩夢開始的地方。
紅色的火焰映著她的眸子,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沒有報了仇之後的酣暢淋漓,仰天大笑,沒有為手上再次沾滿血腥,而嘔吐不止。
以前的諾可嵐,早就在修羅場就死掉了。
百里晟軒每次吩咐給諾可嵐的任務,她沒有一次不出色完成,乾淨利落。
卻偏偏在這一次,盜取青龍壇的龍炎草,而失了手。
諾可嵐從來沒有像這次那麼狼狽過,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狹長的血口遍佈全身,可是她還是執拗地握住手中的小刀,不肯就範。
面具下,她的面是冷的,眼睛也是冷的。
青龍壇的人將她逼到了懸崖邊,他們拉滿了弓箭,準備待發。
“你只要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我姑且還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諾可嵐咬緊了嘴唇,不發一語。
青龍壇的壇主等了許久,她就是嘴硬不說,他只好舉起手,猛然揮下。
十幾支羽箭,破空而出。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盡力躲避著,可是腳下一踩空,驀然整個身子騰空失衡,仰面墜下。
凜冽的風在耳邊刮過,青絲肆意散落飄飛。
可是她卻只聽見,那個溫潤如玉的聲音“你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就拿著它,來找我。”
這一刻,她後悔,沒有跟他說出玉佩的事情。
他為什麼沒有提起,是已經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