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雲棲被喂完藥之後,頭腦又開始變得有些昏昏沉沉。
但她已經睡了幾個時辰,且那個夢魘.......或者說,是她不敢再次陷入昏睡。
她怕自己睡去下一刻便會接著感受那心臟被人活生生地挖出、五內俱焚的痛苦........
她知道那只是一場噩夢。
也知道人害怕一場噩夢變成現實屬實可笑。
但是她內心確實有憂懼。
“殿下,你看的是什麼書啊?”
“是話本嗎?”
“肖肖也想看。”
“一起看好不好?”
“怎麼,看起來這麼老舊啊,還有些破損呢。”
雲棲將自己的手覆在那上古藥籍殘卷上。
她背倚在後面的軟枕上,抬眸看向他,道:“你可以回去了。”
“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
肖肖剛剛只是過去將藥碗給了寢殿門口守著的婢女,讓她們拿去清洗。
雲棲想是不知道他為什麼不直接回去,怎麼又回來了。
“殿下,別老想著趕肖肖走好不好。”
“肖肖不想回去,不想一個人呆在落花苑,肖肖就想一直呆在殿下身邊。”
他好像是掐準了這個時候自己剛喂完殿下藥,殿下肯定不會對自己太過冷言冷語。
他知道殿下是這樣,哪怕是被動的接受,只要她用過自己一次,對自己的縱容就會多上一分。
他是對的。
雲棲從他身上移開眼,又將目光放在那本上古藥籍殘卷上,淡淡道:“安靜些。”
“嗯嗯好!”
雲棲能感受到坐在自己身旁的人直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炙熱又放肆。
但她沒有抬眸。
只是放在殘卷上的手,那捏在書頁上的手似乎很緊。
漸漸的,她似乎已經全然投入到了殘卷內容之中。
冰顏上秀眉微微蹙起。
清亮的笛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初起緩緩,如灑滿陽光的山澗中清泉從石上流淌。
一片落下的綠葉落在清泉上,悠然而下,盪滌出一池清新。
雲棲抬眸,她目光從那隻通體流光溢彩的玉笛慢慢移至他那雙漂亮的瑞鳳眼睛裡,問:“你吹得,是什麼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