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朔像是完全聽不懂雲棲在說什麼,繼續裝瘋賣傻。
甄不易看他這樣子,甚至開始有點半信半疑了........可能,還是以前在蕭北野那裡被磨礪得不夠。
雲棲看著雲朔,然後一腳將他從那個小馬紮上踢到在地。
昭罪寺看管森嚴,事情發生之後,雲棲親自去調查過,並未發現有外人進入。
也就是說二皇子之死是內部人員所為。
看守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都是皇上的人,皇上要殺二皇子和三皇子早就殺了,何必拖到今日。
排除所有不可能,只留下一個可能,哪怕再令人費解,它也是答案。
二皇子云恆是雲朔殺的。
而兩人雖不是同一母妃所生,但在外人看來卻比皇室其他皇子公主都來的手足情深。
“好一個手足情深。”雲棲道。
“什麼?你在說什麼?”
雲朔像是完全聽不懂雲棲在說什麼。
甄不易其實一開始也猜不出這三皇子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
雲棲自小生長在皇宮,扶光宮隔斷的只是皇宮的‘熱鬧',但從來隔不斷皇宮中的利益牽連。
她知道皇室親情淡薄,偏偏每個人都還要裝出兄友弟恭,姐妹情深,看起來皇帝雨露均霑,妃嬪互助友愛。
其實皆是虛假。
皇室關係就是一個爬滿蟻蛇蛆蟲的華麗外衣,外面的百姓但凡眼神好點,就能發現那一襲華麗外衣並不是他們乍一看的那般乾淨華美,上面遍爬毒物。
有點腦子的也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貴賤有別,他們不會也不敢湊上去窺探一二。
而那一襲看起來華麗無比的外衣下就是一個巨大的囚籠,是被掩於下面的囚籠支稜起了那一襲華麗外衣,而囚籠之中皆為困獸。
囚籠打造的金光閃閃,但金鎖一上,它們誰都別想從裡面出來。
它們只能相互撕咬,相互吞噬,它們腳下踩著的是被它們撕咬殺死吞噬血肉後吐出來的累累白骨。
最後囚籠之中只會剩下一個困獸,也只能剩下一個,去受下世人對那一襲華麗外衣或驚歎或畏懼的尊崇。
下面俯首稱臣,終其一生是囚籠中的困獸,也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和榮耀。
雲棲以前在皇宮中,不參與,不代表她真的能夠置身事外。
不站隊,不代表她真的能與其中之人撇清關係。
她會有著怎樣的人生,似乎從她一出生就註定了。
只要她不死,只要她朝雲九公主的身份還在,她躲得了一時,但終究還是會被拉進權力鬥爭的漩渦中。
自從當年她被文武百官從扶光宮推出,她就再也回不去那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大程度上讓扶光宮隔絕與外界聯絡的階段了。
她之前只是一顆棋子,一顆被發現有些價值就開始被左右利用的一顆棋子。她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想見的人,會有人逼著她見。
她不想做的事,會有人逼著她做。
她不想承擔的“責任”和“使命”會有人一層層的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