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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節、富國才強兵

姜田很不滿意,或者說姜田很生氣後果嘛……沒有很多人想象的那麼嚴重。姜田生氣的原因是這次演習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效果,在他看來擊沉五艘小船僅僅是擊傷了對方的旗艦,這種結果與失敗是可以劃等號的。至於其他人是不是這麼想,他可就不在乎了。

李修遠表情有些僵硬的爬上了靖海號,走到姜田等人的面前時尷尬的抱拳行禮:“末將輸的心服口服……”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姜田嘆了口氣:“李將軍你沒輸,輸的是我啊!”

本來還很興奮的靖海號水兵們都有些糊塗,以一敵群還能全身而退,最多隻是被判定受到了部分損傷而戰鬥力並未減少多少,這種戰果可是算是大勝了,怎麼到了姜大人嘴裡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呢?

李修遠還以為姜田是在客氣,所以想著趕緊承認自己失敗,省的大夥面子上都不好看,可沒想到姜田馬上就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李將軍你陣法嚴密,是我小看了您手下的將士,雖然我仗著火器犀利佔了點便宜,可每次都無法深入你的陣型當中直取中軍,反倒是有數次險些被你包圍無法逃脫,浪費了大量彈藥之後就只是削弱了你艦隊中少數幾艘小船,看來我還真不是行軍打仗的材料!”

姜田說的是實情,他雖然瞭解鐵甲艦時代之後的海戰模式,可是對於風帆戰艦的具體戰術尤其是中國明代海軍的主要戰術戰法卻並不知道,就算自己的船上也有不少原先水軍計程車兵,可是因為明末軍紀廢弛,那些衛所兵早就不熟悉自己的本職工作了,只是因為靠海吃海,沒事還要打魚撐船賺錢餬口,這些人才勉強能靠著這些技能留在海軍中效力,而且接收新船之後,訓練的時間太短,也不能完全熟悉新船的效能,演習中有幾個炮位甚至出現因為操作失誤而影響發射的情況,雖然最後並沒有造成什麼事故,但是這也充分的暴露了這些人的訓練不足,更是對姜田的命令難以理解,導致姜田每次都要將命令解釋一遍他們才能猜出作戰意圖,這與李修遠艦隊中那種默契的配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正是因為有兩條船見旗艦有難,主動的封堵了靖海號的火線,靠著堵槍眼的做法最後才保全了威海衛海軍的尊嚴。

姜田的一席分析說的直白透徹,那些研究員們哪怕不懂海戰也聽得明明白白,若不是李修遠手中的船隻同靖海號相比相差太大,否則敢於單艦挑戰威海衛艦隊就是找死的行為。這番話讓本來窩了一肚子火的威海衛指揮使大人每一個汗毛都舒爽了起來,這個一品文官雖然沒有自己這麼豐富的海戰經驗,可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出這人的確是知兵之人,比那些不懂裝懂亂指揮的前明監軍們強太多了。自己這仗打的是窩囊,可誰讓對手是能寫出海權論的姜大人呢,自己輸得不丟人。

當艦隊重新駛入威海水寨的時候,從船上的一屆小兵,到參看演習的所有人心中,都堅信了姜田所說的海戰變革即將到來。今天就只是一艘新兵駕駛的船就能耍的精銳們團團亂轉,若是他日來上十幾艘這樣的戰艦,可不是要在中國的海洋上橫著走!到時候難道要像當年抗倭一樣在海岸線上到處救火,卻還抓不住人家嗎?所以說這時候要是有誰還敢忽略海防的重要性,那麼這個人不是別有用心,就是傻到了一定程度。

“今日姜某人輸了,輸給了諸位戍守祖國海疆的將士們,我姜田敬佩大家,所以今天晚上這頓酒我請了,還望勇士們一如既往的給百姓、給祖國、給皇帝陛下守好這渤海的大門!”姜田豪氣雲乾的舉起一個海碗灌下了一碗酒,這番舉動引得眾人轟然允諾,也讓他這個一品大員與基層的官兵拉近了點距離。

可是他的這番舉動,在兩個人眼中看得是提心吊膽,一個心月,她雖然提前將酒兌了水,可是看姜田這麼一口氣灌下去還是有些擔心。另一個卻是吳遠,他並不反對這種討好水兵的做法,但是姜田的講話中先提及百姓後說祖國,最後才提到了皇帝,這個順序的錯誤看似無關緊要,可在有心人眼中就能成為扳倒姜田的一塊敲門磚,他這才發現這段真心實意的講話中,充分的暴露了姜田內心真正看重的東西,別看大明不興因言獲罪,更是有百姓為上社稷次之君為輕的先賢古訓,但是真要有人不停的挖掘這些黑材料,早晚也會在皇帝心中種下不好的種子,所以他想著找個機會是不是好好同姜田談談。

至於本來應該對這件事最為敏感的張環,此刻卻拉著劉寶鎧圍著一張畫的潦草的紙,一起重新推演演習的現場:“師兄且看,我艦之青銅長炮,莫說是三百米內,就是六百米內以今天的海況,命中率都應在百分之十左右,可是先生他為何非要拉倒三百米才開炮,並且還將命中率定這麼低呢?而且你看此處,明明我們還有餘力強攻,可看到對方兩艦前來阻擋,卻主動退了出去,這又是為何?難道說先生他生性謹慎不願冒險嗎?”

現在算是半個海軍迷的色@狼也樂得探討這些,只是顧及到周圍還有不少人跟著一起指指點點,所以不能稱呼張環為殿下。

“這個……”裝作思索的色@狼想了想說道:“其實別看先生他瞧不起那種青銅炮,但是就這種火炮放在歐洲都是十分先進的,而要想讓整個艦隊的人保守秘密是不可能的,所以出於保密的需要,先生他當然是故意隱藏了火炮的效能。更重要的是他不能過於欺負對方,要是打得威海衛的海軍都沒了信心,那這隻軍隊要想恢復到以前的精氣神就不容易了。”

他這麼一說張環也覺得有理,心想不愧是將軍之子,對於行伍之事還是很有見地的。反正自己這邊的目的就是演練新兵,並且找出實際作戰中可能遇到的問題,所以明明算是自己勝利了,但是若能激起海軍爭強好勝的信心,那麼送他們一場虛假的勝利又如何。關鍵是在這次演習之後,海軍上下恐怕要哭著喊著要新船,至於這船隻的服役順序,恐怕又有一番爭鬥。

就這樣,姜田指揮軍艦的第一次戰鬥算是勝利的落下了帷幕,這番戰果能讓所有反對造新船的人都閉上嘴,雖然該等級的軍艦並非姜田設計之中最好的一款,但是僅憑這種戰艦就幾乎能在東亞的海面上橫著走,若是放在前明估計要封個“大將軍”之類的名字作為各衛所的旗艦,幾百年後國人們也能為我國造出這種水平的木質戰艦而自豪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正因為姜田與張韜都知道自己的主要敵人在西半球,而對方探索海洋,翻新海戰裝備的腳步絕對不會停止,所以這倆人絕不會滿足於一艘略微先進歐洲一代的木質戰艦,更不會滿足於船臺上那艘鐵肋骨的二號艦,按照姜田和張韜的設想,至少要在他們有生之年,將軍艦技術重新整理到鐵甲艦時代,這才能確保今後的兩百年裡中國始終對歐洲保持海軍優勢。

“造船,尤其是造軍艦,完全是一種綜合國力的體現。海軍不同於陸軍,沒裝備、沒鎧甲、沒馬匹,也能從湊出一群輕步兵上戰場。而海軍一旦形成了代差,那麼在大多數情況下就只剩下了捱打的份。至於一個國家能造出多大規模多麼先進的軍艦,這就不是設計者與海軍司令部能決定的問題了。”回到研究院的姜田在慶功宴上說出了這番話:“所以無論是海軍還是研究院,你們要學著習慣和文官內閣打交道,同事也要學會用稍微廉價一點的東西發揮出最大的效能。”

有了比較充足的建造經驗,二號艦的建造工作就不用姜田親自監督了,而且經過了幾個月的政治鬥爭,朝堂上已經逐漸明朗的局勢也需要姜田趕緊趕回去,好在即將重新組閣的新內閣面前混個臉熟。至於這屆新內閣,其實主要的人員沒多大的變動,只是曾經的內閣首輔寧焦突然“暴斃身亡”,他空缺下來的位置被田虛海的老爹田愈頂替了。這位原先的吏部尚書,後來的組織人事部部長,在交割了所有的職務之後,終於混入了“中@央@政@治@局”,身為同樣出身江南的儒士,這番變動當真讓很多人看得大跌眼鏡。等姜田一行人重新回到北京城之後,面對的就是經歷過一番權利交替的朝廷,而南邊的民亂嘛……那已經成了街頭巷尾的一個笑話。

就在朝堂上進行權利鬥爭的時候,南邊出事的那幾個省份以一種國人從沒有想到過的方法結束了****,試問自秦始皇統一中國史稱皇帝以來,有誰見過地主們集體舉家逃離自己老家的?又有誰見過百姓們敲鑼打鼓歡迎王師到自己家裡鬥地主的?恐怕更沒有誰見過軍隊不來自己村子就哭天搶地鬧著要上吊自殺的吧?這種看似錯亂其實卻有著深刻道理的事情就在這幾個省份上演了,也是中國現如今轟轟烈烈的改革運動中意想不到的結果。其他地方的地主士紳們雖然戰戰兢兢的想要封鎖訊息,可是軍隊系統並沒有閒著,雖然還沒有接到命令要將土改擴充套件到全國,卻實打實的透過軍隊的訊息網將這個爆炸性的新聞傳播得到處都是,至於那些地主們的小心思,現在已經沒人關心了,以至於他們看著曾經瞧不起的下人、佃戶們,都覺得對方的眼神中有種噬人的光芒,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下鄉清查土地的工作組都沒有受到任何阻力,也沒人敢隨意的收取地主們的賄賂,因為村子中的那些自耕農與佃戶們都在眼巴巴的看著那些暫時不屬於自己的土地,誰要是不識時務虛報田畝,並且讓當地駐軍得到了訊息,那下回來的可就是軍隊的土改工作組了。

土改的鋒芒掃過江南各省的時候,張韜感覺自己從沒有這麼神清氣爽過,就算坐在金鑾殿上朝議事都沒有以前的疲勞感覺。尤其是看到姜田那半死不活的表情時就更是開心:“賢弟此次公幹辛苦了,聽說新軍艦的效能還不錯?”

滿朝文武看著這師兄弟倆人的心情很複雜,雖然他們都屬於改革派,但是姜田明顯沒有張韜那麼激進,現在很多人都在想,也許就是姜田曾經讀過聖賢書,所以才不像張皇帝那樣急功近利,可惜很多人一開始還將他視為死敵,現在才知道如果沒有這麼個可以勸諫的人在朝中,那麼午門外尚未乾涸的血跡就還會增加新的血液,只是不知道下次輪到誰這麼倒黴了。

事已至此,姜田也知道沒有辦法在阻止可能出現的經濟危機了,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如何補救且建立起新的商業體系:“啟稟陛下,微臣幸不辱命,新艦雖說尚未達到理想狀態,但靖海級護衛艦若是大規模建造,二十年內將無可匹敵!”

聽姜田這麼一說,大殿之中議論之聲四起,海軍軍官則一個個挺直了腰桿,甭管政治上怎麼內鬥,反正這姜大人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兼最大的靠山,就算哪個勢力要和姜大人為難,海軍都第一個不答應。張韜早就看過了那場演習的報告,他雖然不懂海軍,但是也知道對於一群僅僅訓練了不到一個月的水兵,僅憑一艘戰艦就能取得那樣的成績,除了姜田指揮上沒有犯錯之外,起決定性作用的就是武器的效能了。別看他一直堅信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是人,但武器如果差太多,就好比給你一把龍泉寶劍讓你去進攻一輛坦克,那麼再勇敢也沒什麼用處,除非是坦克兵睡著了。

“賢弟果然乃是軍工的擎天一柱,也不枉費朕當初將你綁了回來。不過賢弟怎麼說是二十年內無敵手?”張韜依然是那麼的和顏悅色,可是他心裡開始覺得姜田是要誇大其詞的要軍費了。

姜田嘆了口氣,然後朝著張韜深深的一揖:“想必陛下也知道,一國的軍隊建設,取決於該國的經濟水平與現實需要,目前我國的主要目標是稱霸近海並收回故土,所以僅憑靖海級護衛艦是可以勝任這個工作的,但是當我們的完成了以上的目標時,將會繼續想深海挺近,這是我國經濟發展的必然結果,海軍必然會成為維護海外利益的急先鋒,屆時僅憑靖海級將無法守護遠洋貿易航線,面對與我們有經濟利益衝突的西歐各國,咱們海軍的數量與質量都將不復存在。可是……”

姜田故意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看張韜的反應,見他似乎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才繼續說道:“若是我國在二十年內沒能達到改革的預期,也就是說今後我朝的經濟結構依舊停留在小農封閉式的傳統結構,那麼就不需要一支遠洋艦隊來保護任何東西,也沒有足夠的經濟基礎可以維持這支艦隊的正常運營,就像前明那龐大得無以復加的鄭和艦隊一樣,只會面臨鳥盡弓藏的最終結局。也許對於整個中華來說,維持傳統的生產方式最多不過是延續了千百年來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老路,尤其是對列為臣工全然沒有任何影響,最多到時候又換個姓氏當皇帝罷了。但是咱們關起門來做自己的千秋大夢,這個世界上的其他國家與民族就會同咱們一樣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嗎?前朝的忠臣們強行譭棄鄭和艦隊百餘年後,那些本來還在自家海面晃盪的西洋人就稱霸了印度洋,而又用了一百年這些西方的強盜們就佔領了整個南洋,更是在明末染指臺灣,若是我們依舊蒙上眼睛堵上耳朵幻想著自己依舊是天下第一,那麼也許再過百年,這北京城就能看見這些遠來的強盜在燒殺擄掠!”

這種危言聳聽式的預言換來了落針可聞的安靜,論起對海外的瞭解,這裡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比不上姜田,所以就算有人對此持懷疑態度,也不會站出來與他辯駁。而張韜也覺得自己沒猜錯,姜田果然開始按照套路來為海軍爭取應有的地位與軍費,所以他依然面帶微笑,沒有對話中那些大逆不道的說辭有什麼不滿,畢竟這也是他要姜田建立海軍研究院的初衷。

張韜見沒人站出來反駁,便嚴肅的問道:“依你所言這海軍乃是護國護民的關鍵,那賢弟認為建立一支禦敵於國門之外的海軍還需要哪些準備?”

很多官員心想:自己沒站出來唱反調真是太對了,你看著師兄弟倆人完全是一唱一和的雙簧嘛。可是大家都沒想到姜田接下來的話究竟有多麼的勁爆。

“以臣之愚見,我朝當務之急並非是造艦強兵,而是應先夯實國內經濟環境,休養生息繁榮經濟,經濟發展了民眾富強了,對海外用兵的需求增加了,這軍隊也就自然而然的發展壯大了。而微臣近日聽聞江南諸省之事,臣以為……這富國強兵之事怕是要再推遲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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