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浮生氣惱之至的咆哮道:“父債子還,父業子承,天經地義,自古便是天理,你們這狗屁族規,竟然比天理還大?這種畜生族規,從今日起便廢除,而且我今天另立一個規則,但凡是我家的家業,不論我家男孩女孩,皆可繼承,外人無權干涉!好了,話說完了,你們滾蛋吧!別打擾老子休息!”
張至良和張家眾人聞言,為之氣結,可眼下是說又說不過,打又不是對手,又能怎麼辦?
張至良思量半晌,陡然間有了一個主意,道:“縣太爺,這人口出狂言,好不可笑!”
縣令不置可否,心中卻暗暗給吳浮生豎了個大拇指。
因為平日裡他沒少受張至良這個張家族長的氣,今天見吳浮生一人便壓的張家宗族上下啞口無言,心中可算出了口惡氣。
吳浮生盯著張至良,冷聲道:“張至良,你放的什麼屁?”
張至良臉上的肉哆嗦了一下,他強自鎮定,不理吳浮生,繼續向縣令說道:“縣太爺,我記得千清師太走時,將房契地契全都交與了你保管,約定好了,待選到了入贅張家,改張姓的青年俊才之後,由她護送來龍隱縣,然後再跟鷹王山的人約法三章……這……這才能繼承我大哥張至善的家業,你看……”
縣令心中一動,看了張至良一眼,點頭道:“不錯!確實如此,如今房契地契全在我處,可惜……可惜千清師太她還沒來的及去鷹王山,便……唉……”語氣裡滿是可惜之意。
吳浮生看了看縣令,他隱隱看出,似乎這個縣令跟張至良不是一夥的?
他向縣令行了一禮,道:“縣太爺,既然房契地契全在你那裡,還請縣太爺都交給在下吧,至於千清師太答應過的事,在下肯定辦到!”
張至良一聽這話,臉上露出大喜之色,跟身後的張家眾人交換了一個得意之極的眼神!
張家眾人此時猶如蒼蠅一般,嗡嗡起來,但聽語氣,全都是幸災樂禍。
縣令聞聽此言,不由得大喜過望,情緒激動之下,一個跨步就拉住了吳浮生的手,激動道:“壯士,你……你姓什麼來著?”
吳浮生不動聲色的將縣令那熱情的雙手給推開了,拱手道:“在下姓吳,大名叫浮生!”
“吳壯士!吳壯士!”縣令以一個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霖的眼神望著吳浮生,吳浮生似乎都從縣令的雙眼中看見了冒光的星星!
“吳壯士,你可是本縣救命的菩薩,慈悲的佛祖啊!本縣蒼生,全指著你啦!”感激涕零的說著這話,縣令一撩官服,竟然要給吳浮生下跪!
吳浮生忙將縣令攙扶住,心知這件事情必然十分的難辦,不然縣令不會這麼大的陣仗!
縣令情緒激動之下,竟然雙眼一紅,落下淚來,好似一個受氣已久的小媳婦般的哽咽道:“吳壯士,你有所不知,這鷹王山上那夥賊人,人多勢眾,兵強馬壯,時常到縣裡來借錢借糧,我們龍隱縣乃是個偏遠小縣,又有什麼法子?我們既然無力剿匪,也只能聽之任之,不料這夥賊寇越來越是過份,竟然要縣裡每年秋天,送三萬擔糧食到鷹王山上,要是不足,可以用銀兩抵扣,但若是敢不送,便要拿本縣令和縣裡宗族族長的人頭頂帳!”
縣令越說越氣,接著道:“沒奈何,本縣令只能乖乖的送了!前幾年還倒罷了,我是前借後借,好不容易才湊的齊了,可今年鬧水災,不少田地被淹,那裡有糧食?縣裡又被我借的到處是窟窿,窮的叮噹響,隔壁縣也都被我借遍了,那裡還有銀兩?今年秋天眼看要到了,我連三萬擔都沒湊齊啊!眼見本縣令這腦袋就要搬家了!我愁的是半個月都沒睡好覺啦,就怕鷹王山的人找我……嗚……本指望千清師太……沒想到她老人家……嗚……”
說著這話,眼淚如雨一般嘩嘩的直流下來!
張家族長張至良滿臉冷笑,幸災樂禍地看著吳浮生和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