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大夢,夢囈難消停。
詞句皆虛假,真心誰可知?
******
於情於理,他本人是絕對不去的,現在趙青松出來替他去送死,他不由得大喜過望,可施公公和錦衣衛指揮使嚴強說的話確實也有些道理,這趙青松官小位卑,又從沒顯山露水過,在京城裡毫無名望,毫無背景,又有什麼資格能去辦這個通天大案呢?
官場裡是講資歷的。
沒資歷,你能耐再大,本事再高,那也不好使。
趙青松‘嘿嘿’冷笑了一聲,道:“不勞眾位費心,在下西廠試百戶趙青松,師從震山驚嶽屠門滅寨長江以北槍法第一——王烈為師,在下乃是師門的關門弟子!諒他一個小小的無名鼠輩賈修,又有什麼厲害本事了?難道他比我師父他老人家還厲害?我看不見得吧?在我看來,這賈修只不過會一些障眼之法,下官只帶一百餘人,便可將這妖道擒來以正國法!”
一聽這話,韋瑛樂的鼻涕泡都快出來了!
真是正愁沒有招,天上掉下個粘豆包!
韋瑛見眾人皆是一副心有不甘的神色,知道不能再讓這些人繼續帶節奏,要是這群人再整出什麼么蛾子來,那可就真沒法收拾了,慌忙大聲道:“不錯!說的不錯!王烈王老爺子名揚天下,的確確實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大俠客!他老人家的武功出神入化,縱橫無敵,我們都是如雷貫耳,在座的那個不知?那個不曉?”
眾人聽了這話,全都有些默然。
王烈年少成名,縱橫北方武林數十年,從未聽說有過敗績!
他的手段據傳極其兇狠,從不與人動手試招,只要是跟他動過手的人,基本全都已經變成了死人!
而且最尷尬的事情就是,錦衣衛指揮使嚴強按師門輩分來說,還得稱趙青松一聲小師叔!
錦衣衛指揮使嚴強的師父,正是王烈的五徒弟!
師父陳國錚的手段,嚴強是深知的。
而且嚴強最近幾年也曾聽師父提起過,他師爺王烈前些年又收了個關門弟子,說那位小師叔乃是保定府易縣人氏,天資了得,已經盡得師爺真傳,能耐不在師父陳國錚之下,若是自己遇到了,讓自己一定要虛心找小師叔請教請教武藝!
嚴強雖然貴為錦衣衛指揮使,是一位正三品的皇門內官,但師門規矩絕不能亂!
他有些不信的問趙青松:“你……你是保定府易縣人氏?”
趙青松不知道嚴強要說什麼,沉著臉答道:“不錯!下官是易縣人。”
嚴強老老實實地走到趙青松身前,躬身行禮道:“師侄嚴強,師從陳國錚,給小師叔行禮了!”
趙青松大為驚訝,忙還了一禮,道:“原來是國錚師兄的徒弟,咱們不是外人,不用多禮。”
嚴強將趙青松請到了遠離眾人之處,低聲道:“小師叔,這個差事,您萬萬不能去啊!”
趙青松眨眨眼,問道:“怎麼?”
嚴強壓低了聲音:“您不知道,這個賈修可不是尋常的武林人物,此人乃是豐都鬼城裡出來的鬼道,會勾魂邪術,今早我在御花園裡親眼所見這賈修單武功高強,而且還會放黑霧,只要吸進了鬼霧的人,就是不死也會變成瘋瘋癲癲的瘋子!這件事裡面水深的很,師侄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師叔聽師侄的話絕對沒錯,千萬別去!等這事過去了,我請小師叔去會賓樓喝酒,那時師侄再把這事詳細的給小師叔您說一遍,您看行不?總之,您千萬別去!讓韋瑛這畜生親自去,讓他送命在賈修身上是最好不過!”
趙青松點點頭,拍拍嚴強的手背,說道:“好!你的話我記下了,你對我的好,我也心裡也明白!不過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那怕再危險,今天我也必須要去!”
嚴強焦急道:“小師叔你可別鬧了!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我來替您解決,您要是死了,師爺他老人家該有多傷心?我師父也絕對饒不了我的!再說了,韋瑛這個卑鄙小人早就該死,您何必替他出頭呢?”
趙青松點頭正色道:“我不是替韋瑛出頭,這件事,誰也解決不了,只有我自己能解決!放心!我心裡有數,等我回來,咱們再去會賓樓喝酒!”
說完這話,不再理會嚴強,徑自回了韋瑛身旁!
嚴強無奈的跺了跺腳,長嘆一口氣,也回了座位。
韋瑛見趙青松回來了,喜上眉梢,說道:“好了!我現在特命試百戶趙青松帶隊馬上出發,去捉拿妖道賈修!”
東廠廠公施公公冷笑一聲:“韋瑛你個縮頭烏龜!我們東廠一個人也不出!”
韋瑛沒答話,嚴強也有氣無力的絕望道:“你們西廠就是故意讓人去送死,我們錦衣衛也一個人不出!”
韋瑛冷笑道:“我們西廠人才濟濟,用的著你們這些廢料麼?別的不說,從我們西廠裡找出一百位好手來,輕而易舉!趙青松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