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錫部落的勇士們輕微的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不遠處,一位侍從正牽著一匹受贍戰馬湊上前來。
看著那批屁股上被紮了一箭,還在流血的戰馬,頭饒心隱隱有些作痛,他來自草原,在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之前,最先學會的就是如何馴養一群好的戰馬,來為自己的帳篷主人效力。
他自當是行家,能看的出這匹馬的優劣,甩出去不知道自己胯下的這匹馬不知道多少條街,如果不是能看出,這匹馬早就已經騸過,他頭人甚至都有了將它帶回去接種的想法。大概也就是這個緣故,那個笨拙的騎手才能甩出去他們這麼遠吧。
頭人挑了挑眉毛,將視線從戰馬的身上又轉移回到松樹旁正捧著寶劍,有些不知所措的科文青年的身上,望著他那身看上去有些破舊的麻布衣服,頭饒腦海中突然萌發出一個好的想法。
“當地的農場主閣下‘剛才糟糕的翻譯多少留下些後遺症來’,我只是在追殺一位逃走的奴隸。我聽你們這裡有句話叫:不要責備主人去毆打自己的奴隸,不知道這句話還算不算的上數。”
聽過頭饒一番解釋,身披鐵甲的何塞騎士有些不經意似的撇了撇嘴角,隨後道:“我不知道你還聽沒聽過另外一句話。只有薩丁選中的那些高貴的人,才配擁有奴僕,如果其他人有,那便是越了界了。”
隨後,何塞騎士便耐心的等待他身邊的那位草原來的傭兵夥計,一字不拉的將他剛剛的話複述給頭人,等翻譯的話音落下後,他頓了頓嗓子,帶著幾分戲謔的繼續了下去。
“我既沒有聽過,也沒有看出來,你們這些鹹魚的親戚們有什麼高貴可言,配擁有薩丁的子民作為自己的僕人!你們不願意承認,但我可是認得,你們俘虜了一個科文人,而科文人。”到這裡,何塞騎士又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松樹下的那位白髮的科文人,在給過他一個示意危險的訊號後,將自己手中的劍慢慢的放了下去,嘴上以一種輕鬆的口吻繼續道
“科文人歷來都是我們的朋友,既然你們已經如此詳細的調查過我們的民風民俗,總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
大概是因為深夜總是似的人煩躁的緣故,在抱有最後一絲騎士精神的等待草原人翻譯完成之後,何塞騎士將劍指向了他面前的那些草原武士們。
“你們是想就這麼離開,還是乾脆跟我們分個高下?”
頭人看了看氣勢洶洶的何塞騎士,又瞧了瞧正在努力的往叢林深處躲藏的科文青年,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道
“我們還是願意給當地的主人一個面子,我們不在你們的地盤上幹掉他。”
何塞騎士卻當即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他並未收下手中的鐵劍,而是朗聲道
“你打算放他一馬,很好,我讚賞你們的精神,但在他之前,我覺得你們還是先照看一下自己的死活吧!”
這次,那位來自草原的傭兵沒有翻譯領主的話,而是默契的抽出來了自己的馬刀,隨後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大概是前不久的大戰打響了瓦盧諾何塞騎士的名頭,最近一段時間裡,除去城市內部還會偶爾出現些偷摸的現象,曾經妨橫行的北地,現在卻變的安穩了起來,搞得這隻傭兵團,自從建立以來,便一直只能吃點空餉,堪堪能吃上飯,連一點點酒錢都攢不下來,眼見的有群不怕死的衝到了他們的領地內,當然不好讓他們就這麼活著回去了。
至於殘害自己的同胞會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心理負擔。那可真是太抱歉了,話回來,草原人也是分重重部落的,他們彼此之間能夠交流,卻不能代表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仇恨。而這個名叫亞錫的部落,剛巧就跟草原來的傭兵所處的部落有些不太容易講清楚的誤會,強勢的亞錫人奪走了他原本部落的草地和牲畜群,然後將這隻部落的大部分人收歸成了奴隸。
他們曾經奮力抵抗,卻奈何亞錫部落實在人多勢眾,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這些草原勇士戰敗後逃亡世界各地,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這次和亞錫部落戰士的再度交手,叫他覺得這是上交給他雪恥的最好機會,如果不能趁機拿下一兩顆好大頭顱來,就連他自己恐怕都難以原諒自己的過失。
科尼人自然是收到了何塞的眼神,但他實在是不願意在別人拼命的時候躲在一旁聽戲。儘管是身上沒準備盔甲,但在躲過第一波致命的箭雨後,他還是選擇拿著長劍衝了上去。
為了給戰場上提供良好的視野,原本還在遠處的傭兵們一擁而上,將那戰場四處圍堵了起來。
傭兵們雖然在武器裝備上距離訓練精良的騎士還差得遠,但身手卻是絲毫不遜色於白髮男子所見過的那些領主們的武裝。
果真就如同他父輩們的傳言,大普魯斯人武德充沛,只是動起手來多少有些死板。
武器裝備的不足,完全可以用一定的勇氣來彌補。傭兵們從四面八方趕來,根本不給那些草原神射手們有什麼發揮騎弓的空間,威力極大的騎弓只是在雙方剛剛開始動手的時候,帶走了兩三名運氣算不得太好的傭兵夥子,他們被弓箭射穿了身體的某些部位,這使得他們失去了重心落的個當場墜馬的結局,他們身上攜帶的火炬也隨之掉落在地上,繼而逐漸熄滅。
在這種深夜的騎兵作戰中,墜馬幾乎就等同於死亡,即使那個人只是受到了些許的輕傷,那些受驚的馬匹也有一百種以上的辦法踩碎他們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站起來的腦袋。
因此,科尼青年也沒有直接就愣著頭皮頂上去,而是選擇了先趴在一匹慢慢停下來的戰馬身後,在一個距離戰場核心稍近一點的位置等待時機。